第五章何为道？（2）

什么是道？

听到云舒的问题后，墨鸢怔了一下。

她本可以像云爷爷一样直接回答不知道，毕竟大道缥缈，岂是她一个练气期大圆满的小修士可以说清的？但是看到小姑娘清澈明亮的双眼，她觉得自己即使说得粗浅，也应当说一些什么。

什么是道呢？墨鸢向灵舟下的山山水水看去，紫色的衣袖飞扬。

云皎皎看着墨鸢思索，也不心急，只是再次把目光投到远方。

昆仑山脉位于山海界东侧，故灵舟也一路向东行驶，此时天边已有彩霞万丈，红日初升，端的雄伟壮丽。

羿兮也已经起床，他看到灵舟前边那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也来到她们不远处，向远处眺望。

终于，在一阵沉默过后，墨鸢开口了。

“根据家中典籍记载，这世间共有三千大道，一万小道。”

“而修士从练气开始，经由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渡劫，最终得以飞升。”

“但是并不是所有渡劫期圆满的老祖都得以飞升，想要飞升，就必须证得大道。”

“天地有大道，于隐隐之中引导万物盛衰，因果轮回，这便是我们所说的天道。”

“而各人，亦有个人的道。”

墨鸢说到此处，微微顿了一下，双眼湛湛。

“所有修士，在修行伊始，都会开始选择自己的修炼方向，而在突破筑基后，必须要确定下来。”

“因为筑基之后要选择心法，心法一旦选择，只有突破元婴后才能更改，如果强行更换，就必须废掉修为重修。”

“在昆仑内门，共有一堂九峰，所有五十岁以下突破筑基或者金丹期及以上的修士均可进入内门。”

“一堂为玄清堂，掌管宗门诸事，而九峰依次为剑修苍梧峰，法修流云峰，体修苦竹峰，兽修万径峰，医修微雨峰，阵修巽巳峰，器修流光峰，符修幽明峰和画修音修落霞峰。”

“九峰开山祖师，皆曾半步入道。”

“而在昆仑之中，有许多奇景。”

“如苍梧峰断天崖，为其开山祖师一剑劈成。”

“如流云峰云海，乃其祖师挥袖间所化。”

“幽明峰半阴半阳，阴面为鬼修，阳面为符修，两者合一，神秘莫测。”

“流光峰有一星湖，相传为一器修大能所铸的一面镜子化成，是山海界秘境星海的入口，每至夜晚，水中倒影似是星河旋转，极其瑰丽。”

“落霞峰画修开山老祖红叶道君，落笔成山河。”

“这都是先人所悟之道。”

墨鸢俯下身，很认真地看着云舒双眼，道：“修士所修，永远都是天地大道。你为天生道体，生来对元素拥有非凡的掌控力，但这并不是你的道。”

“所谓道，没有人能说清它是什么。它可以是你行事准则，也可以是你所毕生追求的东西。它就在你的心里。”

“恪守初心，叩问本心，上下求索，无畏前行，方可求得道之所在。”

墨鸢师姐话音落下，一片寂静。不知何时孩子们已经围在她身边，静默地听着，眼中似是懵懂，却又一片坚定。

云舒看向灵舟下，群山巍峨，云雾缭绕。

她依旧不知道什么是道，但她却在内心坚定地想着：“我一定，一定，要寻得自己的道。”

“永不放弃，永不畏惧。”

自从墨鸢在灵舟前讲过何为道后，几个小孩子都明显成长了不少，眉目里愈加沉静坚定。

这让一直旁观的青衣弟子着实羡慕。他们都是昆仑的外门弟子，处于练气期，年龄较长，天资不高，进入内门无望，才会被安排来这里招收新弟子。他们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当时也有像墨鸢一样的名门子弟进行道之启蒙，是否结局会有所不同。

墨鸢是昆仑附属家族千秋墨家的大小姐，如今不过十八就已经修炼到练气大圆满，天赋着实惊人。而且那天墨鸢向几个小孩儿讲完道后，灵气萦绕，怕又是要突破了。

所以在灵舟上的最后几天，墨鸢一直没有出现，应该是在为突破筑基做准备，好等到回宗门后直接闭关，进行突破。

而云舒和阮宵宵在这几天里也成了好姐妹，阮宵宵看似骄傲，其实特别容易害羞也特别的好忽悠，心地不坏，所以云皎皎也是真的喜欢她，把她当妹妹看待。

但是云舒拿阮宵宵当妹妹看待，阮宵宵又何尝不是拿云舒当妹妹看呢？皎皎玉雪玲珑，清甜可爱，又总是见人先含三分笑。在阮宵宵看来皎皎最是软萌无害，容易被人欺负了去。

至于那个陈武，他虽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鼓起勇气和云舒二人搭话，但每次都恰好碰见云皎皎忽悠宵宵，被吓得两眼泪汪汪，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其他的几个孩子也都各自找到了各自的小伙伴，但毕竟都还小，又都从锦城来，也常常聚在一起玩，这十二个孩子还算其乐融融，童言稚语，常常逗得旁观的青衣修士微笑。

总之，在经历几天的日夜赶路后，昆仑山脉近在眼前。

昆仑宗依昆仑山而建，外门弟子居于绵延不绝的昆仑山脉上，内门弟子居于内门九峰。

身为天下第一大宗门，昆仑弟子众多，外门弟子足有十万，而内门弟子仅仅五千。

看似外门弟子足有内门弟子的二十倍之多，但内门弟子才是真正的昆仑主力，前途无量。

只不过这昆仑内门可不好进。你看似内外门之比是一比二十，但是可曾想过，外门弟子中最高不过筑基期，且大多突破金丹无望，甚至大多数一生都停留在练气期，寿命最多不过两百年。而内门弟子中金丹以下的资质较好，前途无量，金丹以上的也至少有五百年寿命，如此日积月累，也才五千人。

昆仑弟子，无论灵根如何，都是先进外门，即使像羿兮和云舒这样天赋极佳的也是这样。因为在修真界，决定一个修士能走多远的从来不只是灵根优劣，而是悟性、毅力甚至气运。

许久不见的墨鸢师姐从闭关中出来，她伸手掷下一块玉牌，昆仑护山大阵开启。

这个正道第一大宗门，终于向云舒等人敞开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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