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道长慢慢撑起身体，满嘴是血的感叹道：“臭小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然后用手一指天空：“大道无名，雷公助我！”

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头发和胡须瞬间白了，脸颊和额角一下子爬满皱纹，他正是在用自己的道行为代价来召唤天雷。

我突然想起来他亲口说过，这里是酆都，天雷劈不到这里，当下喊道：“道长，别再拼命了。”

龙清秋仰面望天，漫不经心地问道：“大仙，天雷呢？”

“老子骗你的！”

一清道长又吐了一大口血，栽倒在地，周围突然阴风大作。我朝一清道长的手看了一眼，虽然我不太清楚道教的印法，但他的结的分明是鬼印。

无数牛头马面从地里钻出来，将龙清秋团团围定。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龙清秋突然间拥有逆天的实力，阴司自然不会放过他，一清道长等于是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通知了阎罗王君。

“原来如此！”龙清秋笑道，下一秒他的身影被无数落下的兵刃淹没，轰然一声，烟尘弥漫。

“撤！赶紧撤。”张耀武大喊。

我和初一一左一右架起一清道长，火速逃离这里，身后的树林瞬间被牛头马面的大刀夷为平地，烟尘中一个人影狂笑着跳来跳去，与众阴差缠斗。

回到客栈，我们把一清道长放到床上，金丹被毁，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在他身上找了半天，掏出一粒最大的丹药要给他吃，一清道长却推开我的手道：“我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不要浪费好东西。”他气息微弱，但是说话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整个人已经衰老成八十岁老翁。

我痛心疾首地说道：“道长，你干嘛这么拼命啊？”

“妈的，人情债不好还啊！”他长叹一声，生命的最后一刻，唯一惦记的事情是过把烟瘾。

我本来不同意他抽的，但他一再坚持，就挨个问了一圈，找了包最好的软中华给他点上一根。道长在我们一堆人悲切的眼神注视下，畅快地吞云吐雾。

抽到一半时，他的手慢慢落下，眼皮开始合拢，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道长，道长。”

“认识你，真倒霉！”

说完，一清道长笑着合眼了，握在我手中的手变得很沉重，慢慢失去温度。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你每次都是这样，嘴上说着难听的话，却一直帮我，你欠我的早就还清了，我欠你的下辈子都还不清。”

张耀武对我说道：“九麟，节哀顺变吧。”

我擦干眼泪，坚决地说道：“明天我一个人去对付龙清秋！”

张耀武拒绝道：“你别傻了，他现在已经实力逆天，你一个人只是送死！”

我说道：“族长，爷爷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为我做的这一切，无论我是生是死，既然命中注定由我来打败龙清秋，那么我一个人去和大家一起去又有什么分别？龙清秋欠了我太多条命，现在又欠了两条，我已经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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