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心疼的把包子捡了起来,居然没沾上多少灰,“多好的包子啊,爻儿吃一个吧。”
盛爻闭着眼睛不理老头子了,等了一会没反应,老头子只好把包子吃了。
盛爻小小的身子一直抖,她必须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
等了好一会,她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是盛爻不听话吗?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她按着以前的方法找了一圈,什么痕迹都找不到,老头子就像真的嫌她不知好歹一样,丢下她走了。
老头子身上有一块据说是师门留下来的玉石,有一股暗香,盛爻一直是靠着这个再加上脚印什么的“追踪”他的,但东省最近有极盛大的法事,满城檀香味,根本找不到人。
盛爻突然嚎叫起来,她面对粽子的时候面对机关的时候从来没哭过,却在这个时候咆哮起来,天桥平日人就少,荒郊野岭的,倒是给日后留下了一段闹鬼的传说。
哭累了,她跪坐在地上,慢慢抽搐着。一回头,看见几个包子还放在那,又是一声极长极凄婉的哭泣,她哆嗦着把那几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塞进了嘴巴,然后就着泪水细细地咀嚼着,噎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慢慢平静下来,风一吹,竟有些透骨的凉意。
但是那凉风中,突然有一股让人安心的暗香传来。
小盛爻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死死地抱着还没抹干眼泪的老头子。
老头子抱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盛爻倒是先开了口,“盛爻不喜欢吃包子,盛爻再也不吃包子了。”
老头子有些怔怔的。
“老爹,老爹,疼吗?”
风真大啊,眼睛怎么这么酸呢。
此后,盛爻倒是真的再也没吃过包子,这曾经让邦妮非常不满,因为邦妮对包子有一种疯狂的执念,几乎见到就要吃,再撑都不管。
在她们为数不多能平静地对面聊天的一小段时光里,邦妮曾经轻描淡写的告诉她。小时候,“先生”带何欢逛街,给何欢买了一笼包子,只是再也找不到当时的味道了。
但是老头子不知道盛爻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为了以后当一个称职的爹,给女儿吃上包子,第二天他们就打点了行囊,其实啥也没有的行囊,准备破一次戒,干一票大的。
临走之前,老头子远远的指着东省的一座山告诉盛爻,那就是他的师门,但是,他这个不肖徒弟,学的尽是门派内的左道,已然被逐出师门了。
当真是不肖之徒,他这么随手一指,山上就有几道惊雷劈下来,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等一大一小赶到山下的时候,就只剩下满山的焦土,还有老头子半个师傅,手里抱着那天吃包子的小女孩,还有一个人形的白布包裹。
弃徒和被逐出宗祠的长辈,倒也没什么可以寒暄的,简单的借了些路费,两伙一大只一小只,也就这么散开了。
人事无偿,聚散有时,冥冥中,倒真有一只大手,安排好了所有的相遇。
奔波三个月,盛爻和老头子来到岭南的一座茶园。
茶园建在连绵的两山之间上,山谷对面有一个不太大的湖,云蒸雾绕,倒也是一眼望去的灵秀之地,山不是遮天蔽日的模样,水也不是浩然汹涌的宽广,东方聚气西方不泄,且那山北水南之间恰好有一片平地,这山在北地尚不算高耸,于岭南丘陵之间倒也是一方大川,颇有些地龙的架势。
盛爻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大活,此地阴气极盛却又不倚不靠,地龙尊贵又不犯上,地势温润平和,如果不是岭南这种古时候的不毛之地,多半是个极受宠的妃子或者公主,保死后安宁,若生前有什么秘法,真修成尸仙也不一定。
然而,岭南这种地方,两宋之前还是百越及蛮人的地方,地势再好也不可能又有什么受宠的后宫之人被葬在此地。
倒是正合适老头子想干一票大的,又不敢搞太大事情的选择。
“汉唐宫人传记载,昭和公主和亲吐蕃,途遇迷瘴,兼思亲成疾,薨。帝甚悲,令就地择良址修阴宅。适逢一道,自远海涉水而来,献址。”
盛爻的小奶音配上严肃的表情,让老头子很想伸出手揉一揉她的小脑袋,但是毕竟孩子大了,又越来越黏他,只好保持一点距离。
“宾果,这个公主是和亲路上死的,所以呢,斗不见得多精致,陪葬品嘛,嘿嘿”
老头子的眼中似乎已经看到了成捆的钞票向他招手。
“小妖儿,找地儿,下斗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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