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歌你这个凶手!你替那个杀人犯辩护,你也该死,去死吧——”
“杀人啦——杀人啦——叫救护车——快——”
有鲜红的血浸透了衣衫,周围的声音嘈杂一片,叶长歌却什么都听不清了,只看得见面前男人半是快意半是伤痛的诡异笑容,忽的她的身子一轻,身体不由自主的旋转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窒息的感觉,她好像是在水里?
“少主——少主——您醒醒——”耳边有清脆的女声响起。
叶长歌猛地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她下意识的双手发力,纤弱的腰肢一软,从地面上翻身跃起,人也退出丈远。
粉裳少女似乎已经习惯了,关切的看向叶长歌道:“少主可是又做噩梦了?”
有清风习习拂过,吹皱了湖水荡起了涟漪,也搅乱了水中红衣少女的倒影。
林中清凉的雾气让叶长歌回过神来,她依旧不在是现代的律师叶长歌了,而是蛮荒大泽的少主,十年了,那个场景还是经常的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面。
湖畔倒影里不再是黑白的职业套装,而是一袭灿若红霞的月锦缎绣云纹的广袖长裙,长眉入鬓,眉头轻蹙似有化不开的心事,眼波流转间有如月光般清冷柔美,即便尚未及笄,也可窥得日后风华。
叶长歌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少女,唇角适时挽起一抹笑意:“玲珑,你怎来了?”
玲珑忙行了一礼,道:“奴婢奉帝主之命,前来寻少主。”
叶长歌心中一动,想来十年之期已满,姑苏蓝找自己也是为了此事吧,她也是时候离开了,只不过……
她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藏书楼,苍凉古朴的阁楼在松柏的掩映下更显威仪,与此同时,藏书楼窗口也站着一人,长身玉立,一头墨发只用青色发带简单束起,羸弱的身型隐在玄色的长袍下,偏有种遗世独立的孤独感。
他看见叶长歌殷红的身影缀在林荫翠影间,似一枚朱砂点在心头,两人遥遥相望,有书童蹑手蹑脚的上前,轻声道:“许老,十年之期已满,听说帝主已经吩咐人替少主准备车撵了。”
许风还不自觉的抓紧了窗棂,半晌才叹息一声道:“竹青,准备笔墨吧。”
待他再回头,哪里还有叶长歌的身影,不知为何,许风还心里一空,她终究是还是要离开了么?
叶长歌回到了圣宫,宫门巍峨绮丽,有如仙宫般威严慈悲的俯视众生,宫人们见她纷纷下拜行礼,她挥手屏退众人,这才轻声恭敬道:“长歌拜见帝主——”
“进来吧——”
苍老的声音自内传出,同时有婢女缓缓的推开圣殿的紫檀雕花木门,殿内丈高的石柱上盘桓着九尾彩凤,口衔南珠,惟妙惟肖。光洁如水的汉白玉石阶映着叶长歌淡漠的神色,她垂眸行至殿前,缓缓跪下。
她的面前站着一老者,须发尽白着一袭月色龙纹寝袍,正是姑苏蓝。
他身侧有宫人恭敬的跪伏在地上,手中捧着一幅画卷,姑苏蓝接过,徐徐展开,叶长歌望去,只见那画上女子与自己竟有七分相似,明眸皓齿,不同的是,那女子更爱笑,眉眼皆是烂漫。
姑苏蓝满是皱纹的手缓缓的抚上那女子的笑靥,道:“长歌,你可还记得你母亲?”
叶长歌摇了摇头,她的确是不记得,她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姑苏樱就已经被人暗杀了,自己醒来是在蛮荒大泽的寝宫内,所以关于这具身体以前的经历,她没有丝毫的印象。
姑苏蓝盯着叶长歌,那眼神好似要透过叶长歌看见另外一个人,他恍惚觉得跪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十五岁的叶长歌,而是樱儿。
可是当他看见叶长歌紧抿的薄唇时才恍然回神,半晌才喃喃道:“十六年了,竟已过了十六年了啊——你母亲自小娇纵,时常带着宫人溜出去,圣宫上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胡闹,直到有一天她带回来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
说到这里,姑苏蓝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声音也止不住的加重了许多:“你母亲对他很是关心,两人暗生情愫,直到那人伤势痊愈,打算离开,你母亲才求到我面前,要与他同去,全然不顾圣女身份和父女亲情,当时我气极,只说若是踏出了这圣宫半步,便不要再回来,她也不再是我姑苏蓝的女儿……”
说到这里,叶长歌隐隐的见到姑苏蓝眼底的泪意,他阖眸摇头,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当年的固执悔恨还是对姑苏樱的一意孤行的失望。
“许是我真的宠坏她了,她就跪在那里,哭着说,女儿不孝,日后不敢再冠姑苏姓,让我珍重后就叩了三个响头离开了,一走就是六年,全无音信。直到她带着五岁的你被人追杀至护神河,但我赶去的时候为时已晚,她的尸身就躺在蛮荒大泽外,而你被人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口气了,樱儿她——她终究至死都没有迈进蛮荒半步……”
许是血脉亲情,即便这是她第一次听人说起姑苏樱,也是忍不住的心中一痛,她不解的道:“那当年那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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