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人约黄昏。
太白初绽烁光,皓月将上九天。
盐井厂江边的卵石滩上,熊熊的篝火开始点燃。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热情的氛围一起,酒不醉人人自醉。
浑浊的绿蚁酒下肚,一碗又一碗。
浊浊米酒,本身度数并不高,兼之温软顺吞,一旦兴致起了开喝,觥筹交错之间,这抬起来的手,就很难再放下了。
可惜,常喝米酒的人就知道,米酒这玩意儿,有个绰号,叫做“见风倒”。
一碗碗的米酒下肚,江边的清风一吹,兴致勃勃的人们,开始了不间断的胡言乱语。
三两之间,勾肩搭背,聊得甚是起劲。
尽管,也许这些聊天的人们说的话,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牛唇不对马嘴:
“老兽啊,兄弟我错了啊,我背弃了我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啊。
想当年,你耍女朋友的时候,我还嘲讽你说:耍什么朋友?是烟不好抽了,酒不好喝了,还是游戏不好玩了?
结果现在,你孤身一人的时候,我却要结婚了。
我错了啊,我背弃了理想啊……”
“旺财啊,你知道你为啥老是被你姐姐打不?
头铁啊!兄弟你是真头铁啊!
你还记得大三那回我去你家不?
你姐躺在沙发上正玩手机呢,你过去就把你姐的手机给换成了奶瓶,然后迅速给你姐拍了几张照片。
你姐问你干什么?
你直接就说了真话,你说:我在QQ空间里发了一篇长文,题目就是《风雨无阻照顾弱智长姐》,其他人居然不信,我只好补发几张照片。
头铁啊!那次我算是见识到了,兄弟你是真头铁啊!
那一顿打啊,当年你哥哥我长期锻炼的力量,愣是拉不住啊……
旺财你是真头铁啊!真铁啊,铁的哥哥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两个酒鬼胡言乱语间,还有个清脆的童声间杂:
“我舅舅他就这样,这样的作文他写过好多的。
我妈说过,我舅舅那不是头铁,是脑子残疾。
我妈告诉我,我舅舅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写过一篇叫《一肩挑起整个家》的作文。
写的是我外公和外婆出了车祸,外公过世,外婆瘫痪在床,我妈受不了打击直接疯了,舅舅独自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我外婆和我妈的事。
据我妈说,那次整的老师都直接家访了。
后来老师把作文交给了我外公。
听我妈说,那次我外公和外婆,加上我妈,三个人打我舅舅打的都把自己累瘫了。
我外公手都打脱臼了,贴了好久的膏药才好。
我妈就是拿这件事情举例,警告我说,要是我以后敢写这样的作文,我爸和我妈直接把我打残,宁可让我趟床上照顾我一辈子,也绝不放我出去丢人现眼!
所以说,伯伯你说的不对,我舅舅那是脑子真残,不是头铁……”
李玉吉义正言辞的纠正着李长生的话。
可惜,李长生这脆弱的声音,根本就钻不进两个醉汉的耳朵:
“老兽啊,说老子头铁,你孙子也不差,咱们哥俩大哥不笑二哥。
你这家伙,你自己说,你哪次想冲着老子表演秀恩爱没有秀到沟里去的?
就你刚结婚没多久那会,你拉老子去你家双排,晚上下楼,苍蝇馆子吃碗面的功夫都想冲老子秀一下,还不是秀到沟里去啦?
第一碗面上来以后,你当时冲你老婆说的啥?
还什么老婆啊,今后咱们家,就算只有一碗面了,也是你吃面我喝汤。
结果呢?
你老婆直接问你:哪以后咱们家要扛米扛面扛煤气罐啥的,谁往楼上扛?
你当时是咋说的?
你当时说的是:你吃面当然是你扛了!
当时你老婆脸都青了。
就这,你这孙子还在老子面前吹牛逼说你跟你老婆多恩爱多恩爱呢。
你啥也不用说了,你就跟我解释解释,你第二天上班为啥眼眶黑了一个就行!
别的啥也不用说,就解释为啥黑了一个眼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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