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头开口道:“村里有个妇女,是个哑巴。前些天塘边洗衣裳,好好的就淹死了。隔天下午,有个妇女去接小孩放学,刚好从塘边经过,突然就晕过去了。村里有人看见就把她家里人喊来了,大伙儿一起把她抬回家了。”
胖老头问道:“晕过去了叫不醒,不打120?”
“村里就有个卫生所,还打120?呵呵,真有事都是叫车直接送市医院。比打120快半小时呢。”
“嗯嗯,不假,然后呢?”
“抬回家那个妇女就醒了,可是,你猜怎么着?”显然瘦老头并没有让胖老头猜的意思,径直说道:“那个妇女突然不能说话了,也成哑巴了!”
“嗯?不会说还不能写吗?”胖老头似乎是个年纪大的骨灰级杠精。
“写什么啊,那个变成哑巴的妇女,醒来后就拨开村里人,直接往那个前天死掉的哑巴家跑。家里人都喊不住她。”瘦老头歇了下,顾不上喝酒吃菜,迫切地想要分享这件怪事。
又接着说:“大家伙都跟着她跑,我也是那时候下车看见的,问了个熟人,跟我说了个大概,我就一起上前凑热闹了。妇女一口气直接跑到了哑巴家,门口窗台边一块瓷砖底下拿出钥匙,开门奔二楼房间取下相框,直愣愣地看。”
“这么说,这个妇女被那个哑巴上身了?”胖老头问。
老王也起了兴趣。开家夜排档简直就跟蒲松龄的茶馆一样。鬼故事管饱。
“妇女她男人喊她,她就哭着啊啊啊的哑巴叫,还指着相框里的哑巴,又指指自己,说她就是哑巴。她男人问她想干嘛,妇女跑去原来是哑巴的房间,从衣柜里翻出哑巴的衣服,还有两件新衣裳,挂着标签。像是没穿过的样子。妇女摸着衣裳,又跑哑巴儿子房里去了……”
“等会儿,哑巴家里人呢?”胖老头忽然间发问。
“哑巴她男人去市里火葬场了,还在念书的儿子听说送亲戚家里了。”瘦老头回道。
“跑儿子房间干嘛呢?”
瘦老头说:“拿笔,纸,歪歪扭扭的写字,写她想儿子,想看看儿子。还写让她女儿回来,她也想看看。又写她要穿新衣裳,去她爸妈坟上看看。写了一大堆东西,都是她想做的。妇女她男人偷偷叫人去请道士了,站一边也拿笔在纸上一条条的划对号,能帮她完成的,都勾了对号。”
“这还真是新奇,有人拍下来吗?”胖老头城里人,见多识广。
“屋里也就七八个人,都是比我还大的老头,就那妇女男人五十多岁,谁有那拍照手机,送给我都不会弄。没人拍,但是我们都在场,亲眼所见呐!”瘦老头把亲眼所见四个字拉高了几个调。
胖老头也是“啧啧”称奇。
老王对这些个事,也是抱着相信态度的。以前不懂事时,那是压根不信,夜里跑山上偷桃子,从树上掉进松树枝盖着的棺材上,还会笑几声。
以前可以土葬时,一般死人装进棺材后,还得在山上放三年的,用些松树枝盖在棺材板上,农村里称之为:cuo。
“后来呢?”胖老头追问。
厨子收拾完了厨房间,推开玻璃门走到老王身边说:“王老板,明儿个有事,来不了了。”
县城里现在浮夸的不得了,不管什么人,干什么的,逮着了就“张总”,“徐总”,“王总”的乱叫。
厨子老徐是个特例,依旧老一套的喊王老板。老徐四十多岁,老实本分人。一辈子也没出过几次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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