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定了。”张志宣布道:“传令下去,宣布毋敛全城从今天开始再次进入战备状态,封锁四门不许除了斥候以外的任何人随意出入,从今天开始,城里百姓每人每天发一包方便面改善伙食,普通百姓发只有一包作料的三鲜伊面,我们的将士家眷发三包作料带油的方便面,让我们的将士可以安心守城作战。”
众人再次答应的时候,张志又在心里盘算道:“那些毋敛籍郡兵的家眷怎么办?要不要额外善待他们?没必要,对敌人的家眷额外善待,只会让人觉得与我为敌才能得到更多好处。还有,能不能用点其他的手段,在这些毋敛籍郡兵的家眷身上,做点什么文章呢?”
盘算到了这里,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也随之跃入了张志的脑海……
…………
和张志估计的一样,受限于这个时代牂柯郡境内的坑爹道路,携带着辎重粮草南下的牂柯郡兵确实行军速度极慢,直到当天天色全黑时,牂柯郡兵才开拔到了毋敛北面的十里处,第二天又慢腾腾的绕过毋敛县城所在的马鞍山,直到上午的巳时过半,才迂回到了适合立营和作战的毋敛城南部平地。
收到消息,张志当然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毋敛南门城上查看敌情,然后也是凑巧,粗略看清楚郡兵队伍的情况时,郡兵队伍中就有一人打着白旗步行向毋敛南门这边走来,还远远就大叫道:“不要放箭,我是牂柯郡丞薛让,我有重要大事要见你们的张明廷,请张明廷出来答话。”
吩咐士卒任由薛让越过护城河走到南门城下,张志站出城头拱手行礼,大声表明自己的身份,薛让忙抱拳还礼,又大声说道:“张明廷,在下薛让,牂柯郡丞,奉牂柯太守陈粲之命,特意来向张明廷你呈递一道书信,还有转达几句陈太守的肺腑之言。”
“薛郡丞请说。”张志答道。
“张明廷,陈太守亲口说了,对于你拒绝投降这点,他在内心里对你绝对是充满了敬意的!”薛让大声说道:“还有,张明廷,在下薛让在内心深处,对你同样也是充满了敬意,承认你确实是一位大汉忠臣,顶天立地的英雄大丈夫!”
“但是张明廷,你的决定太不明智了。”薛让又大声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想必你十分清楚,炎汉的气数已尽,不但益州全境已经归降了大魏,就连我们大汉的皇帝,也已经投降了大魏,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还要垂死挣扎?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就算你可以不为自己着想,怎么也不替毋敛的无辜百姓想一想?难道你真的忍心为了你的个人愚忠,让毋敛的军民百姓被你牵连,生灵涂炭?”
“所以张明廷,听陈太守的一句劝,也听在下的一句劝,放弃你的垂死挣扎吧,赶紧顺天应人,带着毋敛军民向我们大魏投降吧!”
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薛让又亮出了一道书信,大声说道:“张明廷请看,这是陈太守写给你的亲笔书信,陈太守保证,只要你能够迷途知返,悬崖勒马,那么他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在安南将军和大魏朝廷面前尽力为你求情,让你正式出任毋敛县长的职位!生死攸关,天壤之别,还请明廷三思!”
早就知道会是这套说辞,张志也不奇怪,只是在城上向薛让拱手说道:“薛郡丞,你和陈太守的好意,张某心领了。张志不才,只想请问薛郡丞,郡丞的祖上,是汉人还是魏人?再请问薛郡丞,你的父母尊长,吃的是汉粟还是魏禄?又请问薛郡丞,这么多年以来,大汉朝廷可曾亏待过你?亏待过你的妻子儿女?”
刚才还振振有辞的薛让马上就哑口无言了,张志略等了片刻,然后又问道:“薛郡丞为何不答?是无法回答,还是无颜回答?”
薛让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神色,然后说道:“张明廷,在下不是来和你纠结这些问题的,在下现在只是问你,可愿迷途知返,开城投降?”
“为什么不能纠结这些问题?”张志反问,说道:“郡丞你奉命南下的时候,为什么不问一问陈太守?问他身为一郡之尊,汉室臣子,世食汉禄,久受国恩,曹魏逆贼攻破益州,劫持我大汉天子北上洛阳,为什么他不思报效朝廷,不去考虑如何救回主上,反而投降易帜,向曹魏逆贼屈膝称臣,将来他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他的过世先祖?又有何面目去见我们大汉的昭烈皇帝和诸葛丞相?”
在忠孝节义这方面,薛让当然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过张志,所以薛让依然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和张志纠缠,只能是神情无奈的大声问道:“张明廷,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要执迷不悟?铁了心要为炎汉陪葬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张志回答得既慷慨又激昂,然后又说道:“更何况炎汉还在,未必就没有复兴的机会,本官也未必就一定会死于你们这些叛国逆臣之手!”
薛让迟疑了一下,然后大声问道:“张明廷,你可知道陈太守还有交代?如果你拒绝投降,那么他就要本官颁布悬赏,取你首级者,赏钱十万,将你生擒活捉者,赏钱二十万!而且即便是你的麾下士卒,只要将你斩首或者生擒,也可以获得这样的赏赐!”
“无所谓。”张志回答得十分坦然,说道:“薛郡丞如果喜欢,可以现在就向毋敛将士颁布这个悬赏,你是使者,本官绝对不会气急败坏,下令放箭把你射杀。”
薛让不吭声,只是慢慢的往后退,然后还是在退过了护城河,拉开了和城墙的距离,薛让才突然大声喊道:“城上的毋敛军民百姓听着,大魏牂柯郡太守钧令,毋敛县长张志违抗令旨,聚众反叛,罪在不赦!有取得张志首级者,赏钱十万!有生擒张志献降者,赏钱二十万!”
兑现诺言,张志纹丝不动,城墙上的汉军将士也纹丝不动,相反倒是薛让下意识的又退后了两步,生怕张志出尔反尔下令放箭,然后还是在看到城上毫无动静后,薛让才又大声吼道:“毋敛的将士们,听清楚了没有?现在拿下张志投降,郡里不但不会追究你们的反叛之罪,还会给你们重赏!你们还在楞着干什么?难道你们真的想和张志一样顽抗到底,与毋敛全城玉石具焚?!”
城上的汉军将士还是毫无动静,许多人还面带不屑,都在心里说道:“你当乃翁是傻子?把张县长拿下交给了你,我们上那里找方便面吃去?你们破了城,能把缴获到的方便面分给我们多少?想让我们投降,可以,等我们先把好吃的方便面吃完了再考虑。”
见此情景,原本还以为毋敛军民肯定会出现无数动摇者的薛让当然是茫然愕然,不明白毋敛军心为何如此坚定?而更让薛让吃惊的还在后面,张志旁边的傅恭还跳了出来振臂高呼,“明廷放心,我等誓死追随明廷起兵复国,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誓死追随明廷!”赵全和张咎等毋敛文武也一起大喊。
“誓死追随明廷!”许多的汉军将士也跟着呐喊了起来。
薛让更加张大了嘴,然后还是在确认自己的劝降鼓动不可能取得成功后,薛让才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去,满腹不解的回到了远处的郡兵队伍中,辅佐苏鼎统兵南下的牂柯曲将吴麻也立即迎了上来,问道:“郡丞,怎么样?劝动张志那个书呆子没有?”
“那个张志不是书呆子。”薛让苦笑着回答道:“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但听不进半句劝,相反还拿忠孝节义把我驳得哑口无言。看来这一次,只能是打了。”
“打最好。”骑着马上郡兵主帅苏鼎开口,狞笑着说道:“本将军还巴不得他张志小儿执迷不悟,自寻死路,这样本将军才可以顺理成章的取下他的首级,向我们大魏朝廷表示忠心。”
知道苏鼎是在想乘机大捞一把的薛让不吭声,吴麻却是面露痛苦,无奈叹息道:“可怜我的毋敛同乡们,这一次算是被张志这个书呆子给害苦了。”
“说得对。”苏鼎笑得更加狰狞,“一切都是张志小儿的罪过,把他拿下后,本将军一定要把他剥皮抽筋,斧劈刀……,咦,城里怎么出来人了?难道张志小儿怕了,想来和我们谈判投降条件?”
听到这话,薛让和吴麻当然是赶紧扭头去看毋敛的南门方向,见城门稍微打开,走出了一名手打白旗的使者后,薛让忙向苏鼎说道:“苏将军,请让毋敛使者过来说话,看看他是不是谈判投降的。战火一开,生灵涂炭,这一场仗,我们能不打,还是最好不要打。”
“麻烦。”苏鼎抱怨了一句,但还是吩咐道:“去几个人,把那个逆贼使者带过来,看看他是想说什么。”
不一刻,毋敛使者被领到苏鼎等人的面前,先是表明身份说自己是毋敛集曹莫声,然后向苏鼎说道:“苏将军,薛郡丞,在下是奉命来和交涉一件重要大事的。我们张明廷知道,在将军你的军队之中,有着一些毋敛本地士兵,他们的一些家眷,还正好就住在毋敛城里……。”
莫声的话还没有说完,牂柯郡的曲将吴麻就已经脸色大变,还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双手揪住了莫声的衣领吼道:“你们想把我的家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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