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落叶勾勒出了秋天原本的味道。
坐在通勤车里,薛轻然望着窗外孤寂的街市。不由心生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又逢金啸,昨夜今朝。
车内的人大都开始打盹,呼噜声此起彼伏,淡淡的流年淌驰而过,只有薛轻然,怎么也睡不着。
听说,岁月的秋是轮回,也记载了重生。
薛轻然似乎就是在这个季节里,死去,复苏,然后再死去。
那三个足以让她干枯皴裂的字,在时光的消磨中,并没有得到该有雪藏。
时过境迁,它反而变成了一棵带有勾刺的蛇树,蜿蜒在她的心头。有时候,薛轻然真想放一把火,将这该死的木头烧成灰烬,这样,她就可以放松自如的回家了。
可是,她的心呢。
会不会也在这场大火里死去。
陈钧时。
就在刚刚,她再一次看见了这个名字。
那种感觉,和四年前离开时一样贲张无策。
她真是失败。
闭眼,忆起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睁眼,看到那张冷漠而紧皱的俊脸。
薛轻然瞬间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她是不是魔怔了。
她的突然动作,把一旁正在熟睡的杨子仪给吵醒了。
杨子仪缓缓掀动眼皮儿,一脸懵逼道:“然然,我刚刚怎么……”
怎么睡着睡着,忽闻一阵风的呼啸!
薛轻然也猛然回过神,轻轻拍了拍被吓着的人语气放柔道:“没事儿,我刚刚拍蚊子呢,可能吵着你了,快睡,到了我叫你。”
杨子仪本就迷迷糊糊的,听她这么说,撇过头继续和周公约会去了,嘴边却小声嘀咕了句:“秋天也有蚊子呀。”
是啊!秋天也有蚊子呢。
都说秋天的蚊子最毒,它们吸着生命中的最后一泡血。
.
薛轻然到家时,已是晨光熹微。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咬牙,将笨重的行李箱搬进门槛,再轻手轻脚的滑回卧室。
毕业后,她就在南京路与人合租了这一套房子,二室一厅,刚好一人一间。
和她合租的是个女生,年龄比她小三岁,叫吴桐。
两人一起住了快要两年,没有太多交流,但也合拍,薛轻然偶尔晚归,来不及做饭时,还会向她借桶泡面来吃。
饶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薛轻然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室友是做什么的。
仅知道她和自己的作息刚好错开。
吴桐是晚间上班,早晨回来。
因此,她们一年里几乎见不了几面,公共区域的整洁,算是她俩默认的交流。
但是……
今天怎么?
薛轻然踮着的脚尖忽的顿住,刚进门时她还没细看,走了几步才意识到不对。
她的脚似乎踩在什么东西上了。
客厅的窗帘禁闭,昏暗的光线让薛轻然无法判断出脚底的异物。无奈,她只能放下包,蹲下查看。
当她的指尖触上那层单薄的布料时,心底猛的一缩,这个东西她有些熟悉。
再一展开,一条深色的男式平角内裤直抻抻的映入眼帘。
意识到是什么后,薛轻然本能的将其抛得老远,整个人也瞬间起身,退后了两步,触碰内裤的那只手无处安放的上下抖动。
匆忙间,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护照和身份证撂在了地上,直奔向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声,终于摇醒了这个悸动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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