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绵绵悄咪咪凑到林兮尔身边，十分刻意地咳嗽两声。

“咳咳——”

“绵绵，你终于来找我说话了~”

林兮尔拉起凌绵绵的手让她坐到她旁边，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明明才第二次见面，就好像跟她认识几年了似的。

也不知道林兮尔自来熟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凌绵绵有些尴尬，压低声音问：“你不是秦允声的脑残粉么，怎么还跟他一起来剧组了？”

林兮尔同样压低声音回答她，“我的确是他的脑残粉，但我也是他的合作伙伴。”

“合作什么？”

“给他写曲。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是个独立作曲人，笔名8度。”

凌绵绵：“……”

大佬，请务必收下我的膝盖:)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美女作家凌绵绵，写作的时候向来行云流水，各种词藻运用自如信手拈来，但面对这种马甲她只想一句“卧槽”行天下。

凌绵绵深吸一口气，然后默默地把剧本最后一页的白纸撕了下来，连带着附上一只碳素笔，两手抬高举到林兮尔面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台人工智能，说：“签名。”

“……”林兮尔有些怕怕的，但还是很听话地签上自己英俊潇洒的大名和笔名。

凌绵绵把签名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得出结论：嗯，是8度老师没错。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凌绵绵又拿出手机，调到照相机，依旧用刚才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说：“我要合照。”

林兮尔嘴角一阵抽搐，她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绵绵，你要合照干什么呀？”

“我是你的粉丝。”她反应寡淡，眼波平平，别说激动，连音调都没什么起伏。

林兮尔：“……”

这哪里是粉丝见了偶像的反应，你怕不是个黑粉吧。

林兮尔觉得凌绵绵已经把她自己活成了她悬疑小说里面的犯罪嫌疑人，那些没有感情的杀手。

曾经发誓要坚决与恶势力作斗争的某兮，此时却怂成一只柿子饼，被迫和凌绵绵拍了一张合照照片。画面尤其诡异，两人都不笑，最主要的还是凌绵绵顺便把照片加了黑白色调的滤镜。

像是一张阴森恐怖的遗像，林兮尔觉得自己遇上了变态。

“绵绵，你为什么要设置成黑白色，有点吓人。”

“抱歉，这是我个人的习惯，我喜欢在黑白相片中寻找写作灵感，如果你介意，我就调回来。”

“……你还是调回来吧”

林兮尔可不想哪天自己的名字成了凌绵绵书中某个死者的名字:)

凌绵绵的确把照片颜色调回来了，林兮尔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声音虚弱，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直走左拐就是。”

“谢谢。”

林兮尔刚走没一会儿，秦允声和凌子榛就换好衣服化完妆出来了，凌子榛是一身正派的警服，秦允声的剧中形象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装束非常随意普通，黑灰色格调，无时尚感也没有年代感，却偏偏活像书中走出来的鲜活形象。

凌绵绵细细打量着秦允声，满意地点点头，说：“的确是我要的感觉，这个角色交给你还真是让人放心。”

“二姐，你也夸夸我~”凌珍珍同鞋摆了个帅气的造型，一如既往爱邀宠。

凌绵绵瞟了他一眼，特别敷衍：“好帅，帅到我眼瞎。”

凌子榛：“……”

你真的是在夸人吗？

凌绵绵没搭理那个自恋的凌珍珍，低头看了一眼纸上的签名，目光轻轻摇晃似在思索着什么。须臾过后，她抬头对秦允声说：“有个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给我？”秦允声眉心微皱。

“你的一个粉丝找到我，”凌绵绵还是遵从了自己的承诺，没有把林兮尔的身份供出去，“她说‘她还活着，而且就来见你’。”

她还活着，而且就来见你。

秦允声琥珀色的瞳孔微张，脸上瞬间失了色度。一石激起千层浪，凌绵绵的话好比一颗陨石，正正好好砸在秦允声心底的湖泊，荡出的不只是一圈圈涟漪、一层层水花，还有无数根引向更深处的圈圈匝匝的线，将他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不留痕迹地包裹其中。

这句话，是她说的，也只有可能是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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