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洋枯坐手术室门口一个小时后,两个相互搀扶的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林倩倩最先注意到,喊了一声:“徐队……”
徐洋爬起来,还没说话,那位看着就很稳重的中年男人就扬起了手。
“啪——”
林倩倩惊讶:“徐队!”
苏哲他妈满眼通红地拽住了苏哲他爸,想安抚对方,自己开口却是哽咽:“你冷静一点……”
她都不能安抚她自己。
苏哲他爸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染上了失态:“小徐,我只有这个孩子了。”
徐洋垂头,不发一言。
我只有这个孩子了。
苏哲他爸魁梧的身形,早早苍老,现在脱力坐在走廊座椅上,低着头,重重呼吸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哲他妈看了徐洋半晌,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捂着嘴沉默地流泪。
怎么接受呢。
他们只有这个孩子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再失去一次。
怎么接受呢。
半晌,徐洋终于开了口:“叔叔,阿姨,这次的事……是我考虑不周……”
苏哲他妈艰难开口:“小徐,理解一下我们吧,我知道这事不怪你,可能是苏哲他自己要……要跟着你,可是,我们真的害怕,再出一次当年的事。”
她的话破碎在哭声里,断断续续的,很难才能拼接在一起。
“如果你也经历过……自己前一天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的孩子……第二天就,就被人……要是苏哲也……”
苏哲他爸压抑低吼:“别说了。”
苏哲他妈捂着嘴,再也说不出话,跌坐在苏哲他爸身侧。
两个头发花白的人相互依偎着——就像他们追凶十四年来所做的那样。
徐洋再也说不出话来,最终也只能沉默地朝着他们鞠了一躬。
好半晌,才直起身子,转身离开。
林倩倩担心他,赶紧跟上去。
徐洋等在电梯口,不停地按着按钮,眼睛通红。
终于在电梯门开的那一刹那,手术室的门开了。
林倩倩就看见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跟溺水得救般重重舒了一口气。
“我要学会看月光,走过幽深的小巷,追月光。”
“追月光,我追着它,一路走到天明。”
“我忘记回家,却还想拥抱爱。”
苏哲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草地上,再仔细一看,居然是躺在学校草地上。
有些疑惑的同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了。
耳侧还有人在轻声念读的声音:
“踏着彩虹,我一步步走得很远。”
“蚂蚁问我手里拿着什么,我说我拿着勇气。”
“他又问我勇气是什么。我说就是普罗米修斯手里握着的火种。”
苏哲站了起来,疑惑地朝着声音来处走过去。声音越来越近。
“鱼儿问我身上背着什么,我说我背着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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