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从下去后,白可蓉将手里的凤钗递给水蓝,张了张嘴,却又合了起来。
“殿下可有什么要吩咐的?”水蓝收好凤钗,问道。
白可蓉摇了摇头,随后又不放心的说道“你去那里问一声,还没有来吗?”
“殿下说的是…”水蓝虽然知道白可蓉说的“那里”是何处,但还是不确定的再问了一边,得到的白可蓉点头后,水蓝屈膝“是”
雀蓝找出了白可蓉刚才要的长纱裙,跪在地上举过头顶道“请公主过目。”
白可蓉伸手,摸了摸托盘中,淡粉色的长裙,这裙子是用上好的绢纱所制,上面还绣着一朵朵透着淡粉色的白梅,白梅在冬日虽然很美,但隐藏与大雪之中,却难觅其芳踪,可若是有一丝粉色作陪,倒是又雅致,又与趣志。
“这是我所有的衣服中,最粉的一件了?”
“回殿下的话,正是。”
白可蓉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穿过这种带着小女儿气质的衣服了。
她点点头,对雀蓝说道“腊月二十那日,我就穿这套裙子吧。”
“是”雀蓝得令,对白可蓉道“那奴婢立刻吩咐人,把这裙子改一下…”
“改一下?”
“殿下不是不喜这粉红一色的衣服,奴婢让内造司改成殿下您喜欢的檀色和牙白?”
白可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问“雀蓝,你一向为我整理衣冠,我有多少年,没有穿过粉白一色的衣服了?”
雀蓝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奴婢十一岁就来殿下身边伺候,如今已经九年了,奴婢从未见过殿下您,穿过粉白色的衣服。这件衣裙,好像是六年前的样式,料子和制法都是承州的样式,想来,是承州的公主府,为公主制作的呢。”
“算了,那本也不是什么小女儿该去的场合,那里就穿那件秋香色的长袍吧。”白可蓉从不在衣饰上用心,雀蓝也觉得奇怪,但好在最后公主还是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继续低头,忙着自己的政务了。
再到依素这边,这一路她走的并不是很顺利,尤其是从梁国出来,一路往大魏哗都方向的官道上,从尾看不见头,依素孤身一人,牵着马步行,走了是四五里路,都不见尽头在何处,所以也只能靠近问着路边的商队的把式“这位师傅,请问一下,这一路都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这条路上,一下子这么多人了?”
那把式淡淡的瞥了依素一眼,见这女子虽然气度不凡,但却对眼下的事情,浑然不知,开口解释道“这大魏的长公主要在二十日后,在哗都的秀凤宫为自己选驸马,这看上去华丽又大气的马车里面呢,坐的都是受邀而来的,各国的显贵,那马车后面,骑在马上的,都是保护达官显贵的侍卫,这后面车上装着的,都是给长公主的贺礼,这贺礼实在是太多了,都从车上掉下来了,这穿的破破烂烂的乞儿,就跟在后面捡,用鞭子抽开一批,就又围上来一批。而我们这些,寸步难行的,才是真的在讨口饭吃的可怜人。”
那把式满肚子的委屈,一股脑的都倾给依素,倒是让依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那把式将手里的鞭子换了个手拿着,苦着一张脸问依素“看你这样子,也去哗都求不了亲,怎么还来凑这个热闹?”
“哦,我只是要去哗都办点事情。”依素掬手准备告辞,却见这把式,虽然因为行路不顺而忧愁,可他脸上和身上的忧愁之色,却不只是因为这样,于是依素问道“师傅,最近家里没什么事吧?”
“家里?”把式被问住,上上下下的看了依素一遍,他走南闯北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开口就问自己家事的人“我家里怎么了?”
“哦,师傅您在外多年,您的母亲实在是想您想的厉害…”
“你这不是白日里说瞎话,我娘…”
“已经去世十一年了。”
“你,你怎么知道?”那把式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这人来人往的大路上,还有些寒凉呢。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常年在外走镖,您母亲定会十分思念与您,尤其是您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你这,你是什么人?好端端的与我说这些干什么?”把式觉得晦气,举起手里的鞭子问“你好端端的一个姑娘,难道还是个算命骗财的不成?”
“倒也不是,只是,若是您再不回去,祭奠一下您的老母,您,就要去见她了。”依素伸手抓住挥下来的鞭子,那把式一怔,自己自十四岁开始走镖,就带着这鞭子傍身,鞭子上坠了铁石,抽打下来的速度也极快,从来没有人能够徒手接住自己的鞭子,而且,再看这女子的手,依然白白嫩嫩的,握着鞭子的地方,一点都没有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依素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随着把式动怒,身体生热,而不得不逼出来的魂魄,那是个神形消瘦,已经干瘪了的魂魄,只是依稀还可以看出,是个年纪大一些的女人。
依素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你就算是不吸他的阳气,只是寄在他的身上,也是在损害他的身体和阳寿。若他去拜你,你就去他梦中,说完你想说的话,离开吧。”说完,依素收手,见把式的鞭子抢了回来,那把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看着自己的鞭子被夺去。
依素要一把脏兮兮的鞭子也没用,她只是解下了鞭子把手上的一颗拇指盖大小的金片“这个,就当你给我的报酬。”
说完,眼前就有一条岔路,依素上马,往岔路去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