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喜,从哪里来?”于是她问。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就是两门喜事的由来。”杜钢道,“但……唉……”
见他轻声叹气,李姨不由眉头一皱。
关心则乱。
尽管她心里清楚,这和尚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在吊她胃口,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到底要说什么?”
“施主,贫僧见你心地善良,就跟你说实话了,”杜钢道,“你儿子的婚事,自然是非常好的,将来生活美满、子女有福。”
听他这么说,李姨反而更紧张了。
她也关心她那个儿子,但她更担心的是韭菜,毕竟是亲生的。
“那我女儿的呢?”
“这门就不尽人意了,”杜钢道,“嫁过去后,令嫒必然日日辛苦劳作,还要被人欺负、克扣衣食。时间久了,难免落下病根,于寿元也很不利。”
李姨只觉得两耳轰鸣。
让韭菜定亲,这是她这辈子,做出过的最艰难的决定。
其实她也想过韭菜会受苦,但人心就是这么奇怪,任何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心里总是抱着几分侥幸,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糟糕。
说白了,就是什么都往好处想,有点自欺欺人。
现在这个和尚,如此残忍地撕碎了她的幻想,让她恼羞成怒的同时,心里又是涌起一阵阵的难过,两滴眼泪开始在眼里打转。
“施主,贫僧不明白,”杜钢见机问道,“如果贫僧没有算错,令嫒今年才十六岁,施主为何如此着急呢?”
李姨脸上神色一黯,轻叹一声道:“都是我造的孽,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施主何须自责?”杜钢安慰道,“令嫒八岁遭病、变成痴呆,虽然让人遗憾,但这并非是你的错。”
说起这事,李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不是我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这是她前世欠下的债,这世必须要还的。”
李姨自嘲地摇了摇头,和尚都喜欢这么说的。
但她不会把自己的过错,归咎到什么命运、因果上边去,因为这是在逃避责任,是在为自己洗脱。
她觉得这样做很自私,甚至很恶心,而且对韭菜太不公平。
见她神色黯淡、眼泪直流,杜钢也只能在心里抱歉。
自古真心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他必须先揭开李姨的伤疤,让她大悲之后,再给她一线曙光,这样才有可能彻底改变她的想法。
现在,给曙光的时间到了。
“其实,施主你大可不必如此。”杜钢道,“令嫒的苦难,已经过去了。”
李姨睁大眼睛,问:“什……什么意思?”
“贫僧刚才看了她的面相,”杜钢道:“十六岁的时候,她会遇到一个巨大的转机,不仅往后生活太平,她的痴呆也会渐渐好转,甚至完全恢复正常。”
“真的?”
李姨惊喜交加,就像在滔天的洪水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八年了!
这八年里她时常在想,如果那天她没有吵架,没有疏忽大意,韭菜现在肯定是个又漂亮、又聪明、又乖巧的好女儿。
但,这个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
再多的悔恨,也无法挽回既定的事实。
所以每当想到韭菜前途未卜,她就忍不住想要落泪,心里无比煎熬。
可现在,这个和尚竟然说,韭菜能恢复正常!
这……这绝对是比天还大的喜讯啊!
“师傅,如果能治好我女儿的病,我……我给您磕头!”
见李姨说着就要往地上跪,杜钢赶紧把她扶起来。
“师傅,我的女儿,她真的能恢复正常?”
“不急,”杜钢道,“施主你先说说,为什么要急着给她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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