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
春江镇‘有间’客栈。
凌梦跟林芯朵两人坐在一张小桌旁,点了些素菜。
邻桌的叶不问与六名徒弟神色严肃。
叶不问正色道:“我们剑宗弟子,在外头要时时刻刻顾及着剑宗的脸面,不能做出给同门丢脸的事!”
说着舔了下牙根,心一横,道:“就不喝酒了,喝点茶水吧!”
陈留看着别人桌上的酒壶,咽了口唾沫,说:“师父,好不容易出一次宗门,没有长老们监督,我可听说这春江镇的‘红花酿’可是一绝,入口绵柔……”
“行啦行啦!”叶不问刚压下的酒瘾又被他勾了起来,抄起筷子去夹面前的花生米,油炸过的花生米比小师妹的脚面还滑溜,夹了三次都没起来。
烦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板着脸道:“要是喝醉出了洋相传到那几个老不死的耳朵里,咱们摘星峰的下个月的月钱怕不是得被扣光!”
陈留嘿嘿笑道:“师父,我有个主意,我这就去弄几身便衣过来,咱们换了衣服,谁还知道我们是剑宗的?”
叶不问喜笑颜开,道:“快去!”
……
半个时辰后。
陈留歪歪扭扭从座位上站起来,原本的玉面公子都喝成了红脸关公,端着半满的酒杯,一脸满足的微笑。
“师父,徒儿再敬你一杯,感谢……师父的教导之恩!”说着忽然开始落泪,“让我一个没有父母的人感受到了父爱!我干了,师父!”
“等等!”叶不问也哽咽着,说:“陈永在,杯不满,心不诚!”
陈留,字永在。
陈留二话不说,扔掉酒杯,倒了满满一碗。
“这样行吗,师父,够不够意思?!”
“好好!”叶不问站起来,端着酒杯,大着舌头,道:“师父知道,永在,你虽生在王侯之家,家财万贯,身份尊贵,天赋呢,也是当今剑宗弟子首屈一指,却也有烦恼啊,师父理解!”
这番话竟然能把陈留感动的泪如雨下。
叶不问继续道:“诸位,叶某有个提议,今日我们不是师徒,就以兄弟相称可好?”
此言一出,整个酒馆的客人集体喷饭,放下手中筷子,看起了热闹。
好在几个徒弟还算冷静,忙劝道:“师父,不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么能随便乱了辈分!”
叶不问摆摆手,道:“你们听我说,我们修道之人,少则活两百年,多则四五百载,我与你们仅相差二十余岁,同五百年相比,这点差距算什么?若干年后,咱们几个老头见面,还论师徒有什么意义?!”
“言之有理……”
一番荒唐言真的说动了六个醉醺醺的徒弟。
叶不问举杯:“弟弟们!”
六人一起举杯:“哥哥!”
“干了!”
至于凌梦跟林芯朵,他们为什么不劝劝呢?
她们现在正捂着脸,耳朵里塞着棉花,面红耳赤,假装不认识这六个酒鬼。
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剑宗把长老们叫过来,好好惩治他们。
满堂的客人中,有一对青年男女笑得尤其灿烂,正是易容后的肖男与小铃铛。
肖男只恨穿越时没带一部手机过来,好把这场酒局录下来,在邀天峰太虚大殿循环播放。
又过了一会,师徒七人全都醉倒在酒桌上,这可难为了剩下两个弱女子。
她们虽是修士,可两人仅仅开元八九重天的修为,尚不能强体。
她们要怎么把这些烂泥般的醉汉拖到二楼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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