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纷纷之际,一道高大身影裹着风风火火的气势,大步踏入。
“徐祺!速叫上俩弟兄,随我去趟衙门!”
男子的五官生得恰到好处,修眉浓密,眼窝深邃,衬得鼻梁格外挺直,轮廓清隽硬朗,少一分阴柔,多一分又稍显粗犷,不言不语时,这副俊美阳刚的皮相确实能致万千少女沦陷。
多年默契,徐寺正二话不说,拔腿朝偏院跑,其余人则趁着空档,围拢上前,啧啧称赞起来。
“卓大人,您这身云缎鹤纹罗锦袍,是锦绣坊的新货吧?令堂眼光真不错!”
“那是,一件抵咱们半年的俸禄,若让姜大人瞧见,又得阴阳怪气一阵了。”
“好剔透的墨玉!咦?怎么有道裂缝!”
卓策任由他们评头论足,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壶温茶,嫌弃的砸砸嘴,抬起价值百两的绣金线宽袖抹去唇角水渍,闻言瞥了眼挂在腰际的玉佩,不甚在意道:
“许是方才捉拿嫌犯时磕了。”
喜好古玩的同僚捧着珍品,惋惜落泪。
“谁啊,这么倒霉……唔,荣幸,撞您卓大爷的刀口上?”
提起那场精彩绝伦的追逐,卓策来了劲儿,大马金刀的跨坐宽椅,朗声道:
“当时木舟快到湖心了,我正百无聊赖着,忽见岸边有一可疑之人,行色鬼祟,容貌像极了刑部前几日悬赏的逃犯,于是,尝试着高喝了一声‘冯二’!那厮下意识四处张望,证实了我的猜测。”
“不愧是灭了张家三口的狠人,发现我所在之处后,竟很快恢复镇定,还露出了类似嘲讽的笑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我当即拆下两支船桨,借力使力,踏水至对岸,吓得对方大惊失色,撒丫子就跑,轻功的确不错,我一路狂追至城南,终于拿下,扭送至奉天府。”
“当然,要不是这身碍事的衣服,早就逮到手了,岂用浪费前前后后近两个时辰的光景。”说着,他想了想,一撩华贵袍摆,抬脚往外走,“不行,还是先换身官服再去……”
“卓大人。”有人急急唤住。
他不解回头,半披的黑发里还残留着打斗时留下的几根草屑,一边眉梢斜挑着,满身狠厉未褪。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向吴世旻。
吴大人只得清了清嗓子,恨铁不成钢的提醒道:“卓少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比如说,和谁一同泛的舟?”
他一愣,倏地瞠大眼:“!”
“卓爷,来了来了!”
徐祺领着两名手下,气喘吁吁赶到。
他烦躁的抹了把脸,揪起其中一人,匆匆叮嘱:“到烟霞湖畔,随意挑一艘挂着‘唐’字旗的画舫,让他们去接方小姐及她的丫鬟,安抚妥当再送回府,记住了吗!”
“记、记住,可是您为何……”
未等小吏说完,卓策几个跨步,身形已在百米开外,出了门接过缰绳跃上马背,扬鞭一甩——啪!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吏无奈叹出下半句:“……为何不自己去呢。”
好歹还有挽回芳心的希望,现下看来,八成又没戏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初来乍到的陈姓官员瞧得目瞪口呆,不过,大抵明白这位一表人才的小侯爷至今未娶的原因了。
真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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