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浮一看这人要炸,连忙拉他坐了下来,瞪了一眼拖油瓶,安慰姜义秋道:“我这师弟头一次下山,不太懂人情世故,说话不中听,您多包涵。咱也别说姓韩的了,这肥遗怎么回事,我还没明白呢。”
姜义秋压下火气,一声叹息后继续道:“师父上告无路,劝说又没人肯听,他便开始修玄学,希望能借助上天的神力改变霍城水患,就向一个东疆术士学了奇门风水阵。”
“东疆术士?”李小浮猜道:“肥遗是东疆术士带来的?”
姜义秋点点头,“正是。”
“你可知他是哪门哪派?”
姜义秋苦笑,“这人身世来历一概不清,我当年就恨自己没多留个心眼,劝师父打听一下他的来路!他诱骗师父练逆水阵,埋下了两只肥遗。不得不说那术士的确有两下子,埋下肥遗的第一年雨就少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东西不仅吸水,还吸人!”
李小浮一惊,“吸人?”
姜义秋愤然道:“师父是霍城的户曹,他发现自从埋下肥遗以后,每年都会死一批日元为水的人,而且都是乙未年的,也就是今年十七岁的人。”
李小浮心突然跳了一下,她跟拖油瓶都是十七岁。但她是李清水捡的,并不知道自己的八字。
再一想拖油瓶是个木命,便又松了口气。
“一开始师父以为是偶然,直到去年他整理户籍的时候才发现,肥遗埋下五年,乙未年出生的水命之人,霍城已经没有了。”
李小浮心下一惊,“全死了?”
“对,全死了。”姜义秋咬牙道:“师父说,天道贵在五气连通,只要五行断了流通,天必降下大灾。他便沿着东夹河去找那两只肥遗,可河水每日流动,当年埋下的地方早就变了,师父日日起课都占不准。”
李小浮忙问:“姜公可是用六壬起课?”
姜义秋点点头,眼里燃起希望,“姑娘可会占算?”
只见李小浮急忙摆手道:“不会不会,这个真不会!”
用六壬起课,给她八十年也算不出来。
相比算卦只有六十四式来说,六壬可谓是门绝学,天地盘一转,共有两千九百八十万个式子。这要不是个cpu脑袋,一般人玩不转这个。
李小浮打心眼里佩服姜深这位行家。
姜义秋失望地垂了头:“师父上个月算到自己大限将至,就给我留了封信,说不让我寻他尸首,寻到了也不要管,更不能下葬。可今日在明集驿发现了他的...他的...”,他突然哽咽起来,“我怎能忍心让师父身首异处!”
李小浮一想起那颗人头就胃不舒服,她瞥了眼拖油瓶,却发现他垂眼看着地面,心事重重的模样。
姜义秋恨恨道:“等我找齐了师父的尸首,再找那人算账!”
李小浮奇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还能是谁?这世上最盼着师父死的,就是他的好弟弟姜茂!”姜深说到姜茂两个字,眼里倏地生出两团火来,“这些私人恩怨日后再提,还烦请...”姜义秋忽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还未请教姑娘贵姓。”
“我姓李。他...也姓李。”反正都是装,索性装个彻底,拖油瓶姓什么她也不知道。
“二位是清风道长门下?”姜义秋俨然一副听到了接头暗号的架势。
“嗯...对。”李小浮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李清风跟李清水,就差一个字,也不算太远,“我是他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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