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少年忙点点头。
他问道:“卫先生,那道理该怎么讲呢?”
青年书生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背起左手,右手比划道:“那要看跟什么人讲道理了,有些人你得好好跟他沟通,但有些人你就得大声跟他去吵去闹,还有些人却是怎么说都说不通,那该怎么办呢?”
说完盯着端坐在席上的李剑云看。
少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青年书生撸起袖子,露出他那一双白皙的手,比划着道:“那就得用咱们大离人讲道理的方式,拳头不行,就用刀剑。”
少年一脸愕然,随即开心地笑了,这确实是最能见效的讲道理的方式,李二牛就信奉自己的拳头为上。
“圣人有言,君子可折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青年书生背负着双手,在室内来回走动。
席上端坐的少年默默记下青年书生的话。
他本想对卫先生说一下昨晚在武舍发生的事,好向卫先生讨个主意,但刚才听了卫先生的话以后,他自己有了一些主意。
况且,卫先生说过,先生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事事都去麻烦卫先生,倒叫他看轻了。
为了卫先生刚才这一番话,李剑云将这些天停练了的“拳桩”,又捡了起来,每天天不亮,便起身到院子里走桩百遍,寒来暑往,日日不卒。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下午从学馆出来,李剑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去福运巷李府门口,他想正大光明地去给李二牛道声歉,虽然他知道,李二牛不在乎这个,但这个歉是道给李家人看的。
他觉得,这便是卫先生所说的道理,做人的道理。
像多年前一样,李剑云没能踏进李府的门槛,一个年轻门子传出了李老族长的话,说不希望再看见他与李二牛来往,还说,如果被他看见一次,他就打李二牛一顿。
李剑云不敢再在李府门口逗留,万一李二牛听到他来的消息,跑出见他,那不是平白无故又要挨一顿打,他知道,李老族长在这方面,说话很算数的。
一路走回泥路巷,李剑云感觉刚刚变得明亮的天,经过昨天的事后,又变得昏暗了。
少年心里憋屈,有一肚子的委屈没地方去讲,武舍对于他来说,似乎就是一个梦魇,每当他想去靠近,就会惹来一身祸事。
以前他不明白,现在他似乎懂了。
一只山雀想往凤凰堆里挤,没被一把火给喷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到了泥路巷口,少年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长吐一口气,收拾起心情。
不都是为了讲道理嘛,不入武舍修武,他也一样能把道理讲通,三叔公说过,鸡不叫,天也亮。
当他匆忙走到家门口时,看到早上在学馆门口遇到的中年男人,垂手站在他家院门口。
李剑云走上前去,一脸诧异地问道:“先生,您是在等我吗?”
中年男人冲他微笑地点了点头。
这下倒让李剑云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匆匆见过一面,他竟然找上门来,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关键是,卫先生说过,他是一个比较讨厌的人。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中年男人微笑道。
他表现得彬彬有礼,但又不失风度,特别是看人的目光,温润亲切,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李剑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馒头,脸上一阵迟疑。
中年男人又说道:“我就进去坐一会儿,有几句话想问问你,当然,如果有茶水的话,也行。”
话说到这份上,再迟疑的话就失了礼数了,李剑云微笑点头,摸出钥匙匆匆去开门,然后将中年男人让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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