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李剑云去翠婶的早点摊上拿馒头。
今天稍微有些晚,但翠婶还没有收摊,旁边的地上,一个小男孩撅着个屁在专心鼓捣着什么。
李剑云走过去,笑着打招呼:“翠婶,今天还没收摊啊。”
一身布衣裙钗的端庄少妇,用手将一缕垂到额前的头发撩到耳根子后,微笑道:“我回去也没什么事,见你还没过来拿今天的馒头,就等了一会儿。”
边说着边去蒸笼里拿馒头,瞥见李剑云连连打哈欠,关心道:“剑云,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我看你脸色蜡黄,很是憔悴,莫不是病了?”
李剑云又打了个哈欠,他倒没觉得是生病了,而是昨天与郑世勋打架受的伤还未痊愈,以至于元气未恢复。
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郑世勋那两拳一脚,明明让自己受了重伤,可今天醒来,身上的伤痛都好了,只是感觉全身酸软无力,精神有些萎靡而已。
想来是含烟小姐在他昏迷时,给他喂了什么治伤的灵药。
“翠婶,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的缘故。”李剑云撒谎道。
他看到翠婶拿馒头给他,突然记起来,不好意思地道:“翠婶,出门走得急了,忘了拿竹篮了。”
翠婶笑了笑,将手里的馒头重新放回蒸笼里,从另一只蒸笼里拿出一方白布包袱,摊开在桌子上,然后从蒸笼里拿出八个馒头包好,递给李剑云。
“还剩下两个馒头,就送你了,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点。”翠婶说道。
李剑云也不客气,反正到时多扣除一个铜子儿就行。他接过包袱,扭头对地上蹲着的小男孩喊道:“牛文,你在干嘛呢?”
小男孩没有答话,依旧埋头专心地捣鼓着。
翠婶瞥了小男孩一眼,说道:“别理他,蹲那儿半天了,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李剑云笑了笑,说声走啦。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葫芦巷口走去。
在走过一处街角时,碰到镇上的几个闲散户在嚼舌根,好像在说镇上来了大人物,一位是本郡的郡守大人,还有一位是什么兵器督造使。
是卫家出面接待的,郑、李两家的族长也被喊去了卫府。
一个中年汉子煞有介事地说道:“依我看,咱们镇上要有大事发生了。”
另一个年纪稍轻的人撅起嘴点头道:“没错!前段时间天气反常,接连下了十天的雨,我就说不对劲。”
旁边的几人也都点头附和。
李剑云听了一耳朵,想起昨天上午在西门外遇到那队人,看来说的就是他们了,难怪乘坐那么豪华的马车。
兵器督造使是多大的官,他不知道,但郡守是个很大的官,这他是知道的。
李剑云没有兴趣理会这些,管他发生什么事,反正与他半毛钱关系也无。
在路过槐荫巷口时,李剑云停下脚步,想了想转身拐进巷子里,一路往前,出了槐荫巷,来到溪水边,远远看到溪水拱桥上走过来一个人。
少年面露喜色,伸手冲拱桥上的人挥了一挥。
那人也瞧见了李剑云,便在桥上停下脚步,等着李剑云过去。
桥上站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要比李剑云高大壮实,方方的脸,嘴唇厚实,眉毛粗大,笑起来时很是爽朗。
等李剑云走上桥,他上前来一把抱起身材瘦小的李剑云,嘴里说道:“剑云,许久没见了,可想死我了。”
李剑云用力挣脱那人的怀抱,瞥了他一眼道:“李二牛,能不能别这么肉麻!再说了,不就是半个月没见嘛,能有多久。”
名叫李二牛的粗壮少年一脸乐呵呵,拍着李剑云的肩膀说道:“兄弟,看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李剑云皱了皱眉头,看到李二牛左脸颊上有淤青,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李二牛不答,伸手拿过李剑云手里的包裹,打开一角,从里面拿出一个馒头放到嘴里,咀嚼两口,点头赞道:“翠婶蒸的馒头就是香!”
“说,到底怎么回事?”李剑云再问一遍。
李二牛见李剑云一脸严肃,笑道:“好好!我说,我一回到镇上,就听说郑世勋那小子欺负你,我刚跑去打了他一顿。”
李剑云伸手往李二牛身上摸,边摸边问道:“身上有没有受伤?”
李二牛怕痒痒,身体乱扭着躲避,喊道:“哎哎!你摸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娘们。”
见李剑云一脸忧色,李二牛收起嬉笑,挺胸傲然道:“你就放心吧,我可是炼骨境,怕他郑世勋那个菜鸟?刚才是他们人多,不小心着了一拳,放心,没啥事。”
看到李二牛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李剑云这才放心。
“谢谢啦!”李剑云轻声道。
李二牛拍了拍李剑云的胳膊,笑道:“跟我客气个啥!”
李剑云一阵莫然。
眼前的这位堂兄,性格爽快,极重信义,他们俩打小玩在一起,是他在镇上唯一深交的人。
他曾经问过李二牛,镇上的人都不待见他,他李二牛怎么就愿意和他来往。
李二牛开玩笑说,他也没办法,因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他一听当时就乐了,说他李二牛原来是只王八,难怪脸皮厚的吓人。
李二牛则说他瘦不拉几的一个小不点,看着就是一绿豆。
“剑云,我要回武舍了,过几天上你家找你。”
李二牛收起嬉笑,一本正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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