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主事接过那些票据,细细看了一眼,随后便递给了姜霁月,笑道:“这位小姐,当初存物的款项已经提前付过,今日物归原主,已是钱货两讫了。”
姜霁月并未在意那几张票据,而是掀开了托盘之上的绸布,目光定定地望向了那方木匣。
商行主事朝着身后的侍人使了个眼色,挥手之间,不过数息工夫便陆陆续续退出了此间阁楼,木案之前只余了树婆婆与姜霁月二人。
沉默片刻之后,伸出双手捧起木匣,姜霁月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
树婆婆察觉到了姜霁月的神色不对,问道:“小姐,怎地了?”
姜霁月并未开口,而是径直开启了这方已经尘封了十余年之久的古旧木匣。
吱呀。
随着木匣开启,其夹缝之间的灰尘飞散,姜霁月却根本不曾在意,只是死死地望着木匣,神情之间似乎有着不可置信之意。
树婆婆凑了过来,一眼望去,亦是瞳孔收缩,惊声道:“这怎么可能!”
那开启的木匣之中,竟是空空如也,半点物事也无!
似是听到了此间声响,那商行主事快步走入阁楼,朝着此处望了过来:“二位贵客,怎么了?”
树婆婆面色阴沉,指着空无一物的木匣,道:“素来听闻栖云商行遍布皇城,冠绝樱谷,为何做出这般监守自盗之事?!”
商行主事满脸惊诧,道:“贵客只怕是误会了,我长照分行的规矩极为严苛,决计不会擅动客人的任何东西。”
此言落罢,其伸手取过木匣,指着其外围的封条印痕,“贵客且看,方才我在将其取来之前,刚刚揭下这里的封条。更何况,若是当真有人偷盗,且不说会不会被日夜巡察的栖云武者察觉,只说这些落在夹缝之中的灰尘,便根本不是十年八年所能形成。”
树婆婆还要再说些甚么,姜霁月却是站起身来,摆手拦住了树婆婆,道:“树婆婆,算了。”
“可是,小姐……”
姜霁月摇头道:“我已经想过了,此事并非商行之过。”
树婆婆叹了口气,将那空荡荡的木匣收入袖中,不再开口。
姜霁月朝着商行主事拱了拱手,道:“方才我家婆婆有些着急,还望见谅。”
商行主事看了一眼姜霁月面上的轻纱,摆手笑道:“小姐虽然以纱覆面,不过却是知书达理,举手投足之间气度非凡。我等极为理解二位贵客的心情,不过还请相信我等,栖云商行决计不会做出监守自盗之事,若是二位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姜霁月神情有些落寞,道:“多有劳烦,暂且不用了,树婆婆,我们走罢。”
此言落罢,她便径直转过身去,走出了阁楼。
树婆婆斜瞥了商行主事一眼,亦是快步跟了上去。
“树婆婆,你跟我讲实话,那匣子里原本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行到偏僻无人之处,姜霁月停下脚步,朝着灰袍老妇轻声开口。
树婆婆沉默片刻,神色有些晦暗,道:“小姐既已年满十六骨龄,老妇也不再瞒你,据我所知,那匣子里原本是一对连着筋膜血肉的怪翅。”
姜霁月神情疑惑,显然并不理解此言,道:“那是何意?”
树婆婆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也不在此处,只是听姊姊说,你……”
听到她顿了一顿,姜霁月这里下意识地有些心惊肉跳,神魂惊颤,道:“我怎地了?”
树婆婆侧头望着姜霁月,放低了声音,缓缓道:“你生来便是与人不同的怪物,这对藏在匣子里的骨翅,正是当年夫人在你背骨上亲手撕扯下来,如此你才能在三皇爷的府上长大成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此言入耳,姜霁月的神情不禁有些呆怔,静静地立在原地,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我……我是妖?”
轻声呢喃之间,姜霁月的小脸愈加苍白。
“小姐,你怎么了?”
树婆婆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弱柳扶风的姜霁月,目光之中满是担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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