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男劳力便使劲儿拽着绳子,慢慢将哑巴放下去。
一秒、两秒......
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着。
忽听井里传来一声哀嚎,接着一声又一声。
人们都红了眼圈,鼻子酸涩起来。
不会说话的哑巴,大概一声声在喊着爹吧。
至于怎么拽上来的,水舟摇没有看清楚,不是因为人多看不清,而是她瞥见她妈哭了,她也跟着哭起来。
等到哭够了,一扭头,哑巴爹已经安稳躺在竹梯上了,盖着白布。
一群人匆匆抬着往哑巴家去,路过水舟摇旁边时,也许是风吹也许是人扯,那白布刚好掀起来,露出那泡了一晚上的脸来。
“啊”的一声,她吓得喊叫起来。
从那以后,她常做噩梦。
其实她压根儿没看清那张脸,白的黄的全是她后来瞎想的,可她就是害怕,总梦见哑巴爹“噌”的一下坐起身,说你瞧瞧我这张脸哟。
即使奶奶想尽办法,又是叫魂又是请神嬷嬷的,反正打那以后,傻大胆儿的妖女不见了。
咱们再说回这个地窖,水舟摇再不敢一个人乱行动,就把山明拽了来。
可山明本就胆小,又见那洞悠长延伸,便是水舟摇再怎么哀求,他也不敢下去。
没办法,她只得一个人顺着岩壁溜下去。
周山明站在洞口,紧张的直踱步,他不时喊她一声,以防万一。
谁知水舟摇玩性大发,她躲在洞底处故意不回应,看看能不能把山明逼下来。
“水舟摇!水舟摇?你说话呀!妖女?!”
洞里,死一般的寂静。
周山明吓个半死,他腿脚发软,站在那黑洞洞的超出他承受能力的地窖前,做着深呼吸。
正进退两难的时候,忽见一个长发遮脸的高个男孩走来。
他也顾不上认不认识,只去央求人家下去救他的朋友。
那时山明并不知道这就是江河。
江河二话没说,便跳下去。
地窖下的水舟摇只当他是山明,一见他下来,便跳起脚紧勾着人家脖子,不由分说,押着往里走。
她非要去里面瞧个究竟,一个人不敢,放在两个人身上,她的胆子就大到天边儿去了。
她边走边嗤嗤笑,“还以为你这胆小鬼,不敢下来了呢,哎,你别乱动。”她终究没按住,使那人脑袋挣脱出去,只在心里纳闷儿,这山明最近本事见长。
她拽着“山明”的胳膊紧跟着,那洞里没有一丝光亮,自然是看不清彼此的,“山明,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高了?”
说着又顺着胳膊摸到脖子下,猛劲儿惦着脚总算够着一缕头发,毫不客气扯拽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一番揉搓,“脸也瘦了,你爸妈又吵架了?”
她开始有些懊悔,这些日子只忙着伤心叹气,竟在不知觉间,把她仅剩的朋友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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