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一来就兴致勃勃的拉着向海棠要去园子里逛,说孕妇就要多逛逛,这样才有利于生养,向海棠不想拂了她的兴致,打发了四爷,两个女人家一起去逛园子了。
四爷干脆去了邬先生那里,邬先生提起一个叫张德明的江湖道士与八爷走的很近,还请了张德明去府上给他看相,张德明给八爷算了一卦,说八爷丰神清逸,仁谊敦厚,福寿绵长,诚贵相也!兴的八爷已经飘飘然了,一高兴就赏了张德明八千两银子。
四爷听说,只笑了笑:“这个老八莫不是疯魔了,这江湖道士的话也能相信?”
邬先生摸摸胡子,笑的意味深长:“贾神医原也是江湖道士,四爷你不也对他很是相信吗?”
四爷愣了一下,笑道:“我信的只是贾神医的医术,他的医术确实做不的假,无关其他。”
邬先生笑着点点头道:“江湖道士的话固然不可信,但八爷找他看相,还以重金赏赐足以证明其野心,若让皇上知道此事不知该作何感想。”
四爷已然明白了邬先生的意思,微微一笑道:“那就让皇阿玛知道好了。”
翌日下午,皇上得知此消息气得在御书房发了一通火,当时张廷玉正好也在,皇上对着他痛斥八爷道:“朕看这个老八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天下有什么事是让他解不开的,用得着请一个江湖骗子去看相,朕瞧他分明就是想请人算算他有没有帝王之相!”
张廷玉虽然对八爷找张德明看相的事有所耳闻,但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是十分清楚,此事涉及了众位阿哥们的争斗,他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唯有劝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怒气难消,思虑良久,第二天早朝时当着众大臣的面说,储君未立,当推选新一任太子,只是不知谁是最合适的人选,让众位大臣推举。
结果众大臣几乎一边倒的推举八爷胤禩当太子,这彻底触怒了只是想试探一下人心的皇上,不过皇上没有当场发作,但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八爷也不知得意过了头,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自作聪明的跑到皇上跟前,很是为难的说道:“皇阿玛,儿臣从不敢觊觎储君之位,诸位大臣如此推举儿臣,儿臣实在惶恐,不如儿臣装病吧!诸位大臣总不至于非要推举一个病皇子做储君。”
皇上本就对八爷气愤不已,这一下终于忍不住,痛骂他“柔奸成性,妄蓄大志。”
八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八爷即使挨了皇上的痛斥,也没有打消夺嫡之心,毕竟他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经营出这番天地,直到皇上六十大寿,请来全国数千名长寿老人,也有王公大臣,属国代表,齐齐赶来京城吃千叟宴。
京城从未有过的热闹喜庆,皇宫也是从未有过的热闹喜庆,千叟宴规模之盛大奢靡几乎空前,彩棚从京城城门一直搭到畅春园,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畅春园里坐不下,许多人都坐到了外头。
众皇子和诸位大臣,乃至赶来参加宴席的老人们都精心准备了礼物。
各种礼物或是贵重,或是别出心裁,看得令人眼花缭乱,龙心大悦,直到八爷献上了两只上等的海东青。
皇上曾作诗一首,盛赞雄姿英发的海东青,“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足可以他对海东青的喜爱,曾为了得到一只海东青不惜一掷千金。
八爷知道选太子事件惹恼了皇上,为了投皇上所好,不知废尽了多少周折,花了多少银两,好不容易才寻到两只品相上好,毛色纯白的“玉爪”。
皇上激动不已,亲自去掀开罩在笼上的黑布,谁知笼中只有两只几近死亡,奄奄一息的鹰,皇上脸色顿时大变,而八爷也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脑子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好好的海东青怎么可能奄奄一息了?
他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绝望的心里只一个念头,他彻底完了!从此以后与皇帝之位再也无缘。
皇上怒不可遏,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众人见皇上龙颜大怒,哪里还有心思喝酒祝寿,原本热闹喜庆的场面在刹时间陷入可怕的寂静。
皇上愤怒的盯着八爷,一字一字字字咬着牙:“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八爷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好像灵魂出窍一样,呆呆的瘫软在地上。
皇上厌恶的又盯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之色。
回了御书房之后,命张廷玉代为拟旨:“允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允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允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等、结成党羽、密行险奸……”
就这样还不够,次年,皇上痛斥胤禩,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停本人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八爷彻底在朝野中失去了所有的势力,从此帝王梦碎。
朝中又形成新的势力,三爷,四爷和十四爷,在一番力量的角逐中,四爷在表面上渐落下风,就在三爷和十四爷争到白日化的时候,前方传来紧急军情。
居于北方草原上的部族首领戚戎率数十万精兵大举来犯,眼看就要打到黑城,皇上封十四爷为大将军王,代父出征。
谁知这边军情未除,策临那里又传来紧急警讯,这两年策临厉兵秣马,不断吞半周围一些弱小部落,如今兵强马壮,所向披靡,势力一时无人可挡,他与戚戎相互勾结,欲合攻大清。
皇上虽然早就对策临有戒心,但也没有想到他短短时间之内会发展的如此迅猛,如果策临再率军攻来,过不了多久就会与戚戎形成合围之势,将大清左右夹击,到时大清危矣。
皇上为此焦虑不已,寝食难安,连夜几次召集重臣商议,接连商议了好几天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最后皇上决定御驾亲征,年羹尧随圣驾出征。
经过三个月的苦战,策临溃败,年羹尧乘胜追击,一举擒获了策临。
这天午后是皇上第二次在战场上见到昭月公主,第一次她跪在两军对垒的阵地上哭求父亲和夫君不要再打了,她悲哀凄厉的哭泣声哀求声虽令两个男人心痛不已,但依旧没能阻止一场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的厮杀。
父女再度相见,虽相隔时间不算长,却恍若隔世,皇上眼含热泪望着形容憔悴的昭月,正想唤她的乳名,昭月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哭求皇上放了策临。
皇上抹了一把眼泪,叹息道:“并非是朕狠心,是策临他野心勃勃,罪该万死,朕若就这样将他放回去,如何对的起我大清万千将士?”
“那要如何才能放了他?”昭月泪眼婆娑,红肿着双眼抬头凄楚的望着他,“不管要儿臣做什么,儿臣都愿意,只要皇阿玛能放了策临,儿臣保证从此以后和他退居一隅,绝不再侵犯大清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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