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棠见钱格格维护她,反惹恼了年福晋,连忙道:“钱姐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并非故意……”
还没说完,宋格格一插嘴,打断了她的话:“钱妹妹平日里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想不到也这般口齿伶俐。”
李福晋皮笑肉不笑道:“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耿格格默默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
“好了——”
乌拉那拉氏轻喝一声,依旧一派端庄雍容之态,就好像刚刚没有听到年福晋的僭越之言。
“年妹妹你是新入府的,不知道当中内情,误信谣言也情有可原,不过爷已经明令禁止以讹传讹,年妹妹你以后不可再提了。”
年福晋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嫡福晋面前失态了,这会子虽心有不甘,也不敢再逞强,起身福一福道:“妹妹受教了。”
大家又随便扯了一些闲话,便各自散了。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乌拉那拉氏疲倦的揉了揉额角,问身后给她捏肩的侍女绣鸳:“昨儿爷真留在秀水阁了?”
“回福晋的话,主子爷的确留在那里了,而且还留了……”绣鸳顿了顿,小心翼翼道,“整整一夜。”
乌拉那拉氏眉心皱了皱,情绪未明的叹息一声。
“看来她还真是深得爷欢心呢!这样吧……”她交待道,“待会儿,你去挑两件首饰送给向氏。”
“向氏只是一个侍妾格格,身份低贱,爷就算要宠幸她,也只能派人传她过去,断不应该留宿在秀水阁,这不合规矩。”绣鸳抱怨道,“福晋不罚她已经是给爷面子了,怎还要赏?”
乌拉那拉氏不以为然道:“规矩是人定的,在这雍亲王府,爷就是规矩,而且……”
说到这里,她忽然沉默了。
向氏再得宠,也不过仗着年轻貌美,她出身低微,身后无娘家依仗,爷就算再宠爱她,待她生下孩子,至多只能挣个侧福晋。
而且,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她曾经何尝不是个美人,只是红颜弹指老,谁又能盛宠不衰呢?
年氏就不同了。
她娘家权势渐盛,年羹尧又深得爷的信任,几乎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而她父亲费扬古虽然曾也是一代名将,立下赫赫战功,却在跟随皇上巡幸索约勒济途中突发疾病,不久之后就逝世了。
三年后,她的儿子弘晖也病逝了。
为此,她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不好,想再要一个孩子就难了。
年氏还拥有不输于向氏的美貌,甚至于她光彩夺目的美更胜于向氏,得宠是意料中的事。
一旦年氏生下孩子,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就算她不为自己,也得为乌拉那拉氏全族荣耀考虑。
绣鸳见她不说话了,也不敢再说什么,给她捏完肩之后便随便挑了一支翠扁方,一支银头簪命人送到了秀水阁。
向海棠见今日钱格格精神不错,请她一吃用过早饭之后,两个人正坐在一处下棋,正院前来送赏赐的丫头就到了。
活过一世,也看透了许多。
福晋虽然表面上宽厚仁慈,其实心是冷的,她并不多在意她赏赐了什么,就叫润云接了。
润萍凑上前看了一眼,见赏赐之物并不贵重,心里倒平衡了一些。
说到底,梅香拜把子都奴才,谁又比谁高贵些。
凭什么她向海棠一个奴婢,能做主子爷的女人,她就不能,不就生得比别人狐媚一些嘛,她生得又不丑。
不是她吹,她也算是丫头当中第一美人了。
只是,她不会耍向海棠那种不入流的狐媚手段罢了。
还没平衡完,突然瑶华阁的年福晋破天荒的派人送来了一匹锦缎,是极珍贵的金陵云锦,光丽灿烂,美若云霞,上面拿银线绣了大朵精致优雅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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