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的突然变节,让墨九也是大吃一惊。
谁能想得到,这新望云楼里里外外的伙计、跑堂乃至账房,厨子早就换成了粘杆处的人呢。
墨九许出重金,来收买店中的伙计作为死士。这个事情其实一开始就被刘吉光等粘杆处的主官知道了。
听说另外还有人要刺杀马世耀的时候,刘吉光等人也是惊诧万分。
偏偏这个时候来邀买死士,会不会是潼关的大顺军发现了什么,故意派人刺探?
另外如果是大顺军的探子还好办,望云楼可以直接选择报官,以示自己的清白就好了。
可如果是其他方面的人,这个事就有些棘手了。虽然江湖中有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然而一旦打草惊蛇。对方可能就会另外琢磨其他的手段,来刺杀马世耀。
这样一来,恐怕就要影响到粘杆处的整体行动大计了。毕竟粘杆处的目标是要将大顺军上下所有官员一网打尽,而不是单单只除掉马世耀一个人。
后来粘杆处几科的主官聚到一起商量了一下,觉得虽然对方很可能也是马世耀的仇家,但为了大清的基业和粘杆处计划的顺利实施,也只能牺牲掉对方了。
于是他们将计就计,暂且让一个伙计装作被收买的样子,稳住了墨九。之后才在婚宴之上,突然变节。
此时这个粘杆处的伙计大声的指着墨九等人,说他们是刺客。不但墨九等人又惊又怒,愤慨这个死士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连马喜儿和马世耀等人,也都是无比的气恼。
马喜儿心道:“这几个人是刺客,还用得着你来告密吗?我们都盯着他们多少天了。
今天大顺军精锐尽出,此行来的护卫,一百个人里面,有八十个人都在暗中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巫山伯大人也为了今天,特意在外衣里面套了双层的铠甲,就等着一会慧眼识珠,一举看破刺客的行藏。将刺客擒拿,日后成为一桩美谈呢。
你说你这个时候大声嚷嚷这告密,这不是扫了大人的兴致吗?
这就像一个戏班拍了一出谁都没看过的新戏,大家来到戏园子,准备好了瓜子点心,兴致勃勃的就等着好戏开场呢。
突然有个倒茶的伙计说:“这出戏男、女主角最后都化成蝴蝶飞走了,结局就是这样,没什么看头,都散了吧。”
简直扫兴到了极点!
想到此马喜儿抢步上前,对马世耀拱手道:“大人,莫要听这个伙计的胡言乱语。我马喜儿的朋友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好汉,怎么会暗藏刺客。”
“我看一定是这伙计有私怨在身,故意挟私报复。还请大人明察。”
马世耀今天早存了猫捉老鼠的心态,不好好的玩弄刺客一番,怎么能够轻易善罢甘休。于是也顺着马喜儿的话道:
“是啊,我即便不信谁,还能不信你的话吗?今天在场来的都是英雄好汉,怎么可能有那种鬼祟之徒。”
“来人啊,把这个伙计乱棒打了出去!”
旁边的墨九和耿继晨本来被这名死士的突然变节吓得惊慌所措,正想着是不是要夺门而逃,却听到马喜儿和马世耀的这番对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墨九低声道:“二公子,看来事情还没有脱离掌握。”
耿继晨也喃喃道:“他们大顺的将领,就是这么昏聩无能吗”
那个扮作死士的伙计也被马喜儿和马世耀的这一唱一和弄得懵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甘冒危险,进行实名举报居然都不管用了?
于是连连大声喊冤道:“大人,小人的确是被收买的刺客啊!您若不信的话,查看一下那个食盒就知道了。”
“那食盒外表虽然是个食盒,但下面却是歹毒的江湖暗器,您找人一看便知道了!”
这时有周围的护卫听说那食盒是一件歹毒暗器,连忙有人用盾牌遮住马世耀,又有几人上前查看究竟。
果然如那伙计所言,侍卫们几下子就将食盒拆开,露出里面蓝幽幽的钢针,明显是喂过毒的。
耿继晨见护卫们拆开了食盒,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那伙计见状大叫道:“大人,您看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赶快捉拿刺客。”
马世耀心想:都说这天下的店小二最是聪明,怎么望云楼雇的伙计这么死脑筋呢,简直一点都不识趣。我刚才连绑都懒得绑你,你还瞧不出来吗,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于是重重的一拍桌子,把脸色一板,大喝道:“什么人证物证的。这盒子有问题,只能证明你是刺客,又干其他人什么事?”
“来人啊,把这个伙计给我绑了,回头大刑侍候。一定要问出他为什么要攀扯他人。”
“对了,你们把他的嘴堵上,我不想听到他的罗唣。”
旁边的侍卫答应一声,如狼似虎的一拥而上将伙计打翻在地,上下捆了个结实,嘴里也被塞了抹布。
耿继晨看到这一幕,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墨九叹道:“还好这马世耀是个糊涂蛋,否则你我今日,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
墨九也被马世耀的这一番迷之操作弄得颇感无语,好半天才道:“时来天地皆同力,看来如今二公子有天运在身,今日必可大功告成。”
耿继晨被这伙计的几番惊吓,已经萌生了退意,就想着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承爵不承爵的,以后再说。
可是此时听墨九的意思,似乎并没有善罢甘休,还要继续动手的意思,于是犹豫道:“我看这刺杀一事,也不必非得纠结于今天一时吧。”
墨九却摇了摇头,道:“今天就是千载难逢的时机,若是错过了今日,再想靠近马世耀可就难了。”
“二公子不要忘了,我还有一招下策没有说出来呢。”
耿继晨心虚道:“你都说是下策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上策中策都不管用,更何况是下策。”
墨九摆手道:“虽说是下策,但却未必不是好主意。当初三国时候,魏延兵出子午谷也被称为下策。可是若真的按照魏延的下策行事,谁又敢断定,那条下策就一定不能成功呢?”
“二公子不妨听我说一说我的下策,再决定是否按此行事。”
耿继晨无奈道:“好吧,那你就说说你的下策是什么吧。”
墨九微微一笑道:“其实下策也很简单,就是给马世耀下毒!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去药店买了一包砒霜。”
“我们想办法让马世耀喝下砒霜,这样他就必定会一命呜呼!”
耿继晨没好气道:“谁不知道这砒霜喝下去一定会死,问题是马世耀离我们那么远,想靠近一点都不能,更不用说往他的酒里下毒了。难道要我隔空扔过去吗?”
墨九神秘的一笑道:“我们虽然不能往马世耀的酒里下毒,不过我们可以把砒霜下到自己的酒里啊。”
耿继晨一惊,道:“墨九你疯了,难道你想毒死自己吗?”
墨九淡淡道:“二公子莫急,且听我细细的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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