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3节 水师和海军(1 / 2)飞星骑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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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中,叶县,郊区。

一支蜿蜒长龙般的军伍正在野地间缓速地行进着,队伍内高举的多面“太平天国”旗号表明了这支部队的身份。该部队首尾长达数里,但军人数量并不多,因为这是一支后勤辎重运输队,为数不多的军rn部分是运输兵,护卫步兵只有百余人,人喊马嘶声中,运输兵们一个个挥汗如雨地牵着战马,战马费力地迈着蹄子,拖曳着总数高达数百的马车,各马车上尽是高高隆起的毡布和硕大的木箱,毫无疑问,毡布下、木箱里满载着数量颇大的军用物资,并且那些毡布、木箱上已经用粗大的黑字写明了“粮食”“药品”“火枪”“枪弹”“”等,其中数十辆马车上装着的是一个个大木笼,大木笼里,一头头肥猪时不时地发出哼哼唧唧声。

几百米外的一片树丛里,几个手持着西洋望远镜的清军中基层军官互相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随即骑上藏在树丛里的战马,急匆匆地呼啸而去。

半个多小时后,太平军运输队的两侧原野上响起了闷雷般的马蹄声和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嗥叫呐喊冲锋声,卷起的飞沙走石间,数千名清军骑兵朝着太平军运输队发动了全力的冲击。

“这帮r还真的来了啊!”太平军运输队的指挥官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慌乱,反而有些兴奋,他转过身,对待命的鼓手命令道,“擂鼓!迎战!”

“咚咚咚”运输队里的鼓手们立刻奋力地擂鼓,发出铿锵有力的鼓声。

“嚯!”齐齐响起的口号声中,运输队里的运输兵们、步兵们毫无惧色,表现出高度的军事素质和过硬的心理素质,人人迅速卸下背负着的火枪,动作近乎整齐划一地装填上枪弹,同时列成互相配合的两排梯队,以战马、物资为依托掩护物,构建成一道环形防御线。只是,运输队毕竟兵员数量太少,使得这道环形防御线显得十分薄弱。

见到这一幕后,带队的清军总兵善禄暗暗狂喜,他看得真真切切的,对方只有不足一千兵力,并且大部分是战斗力较弱的运输兵,己方则有超过三千名骑兵,交战环境又是最利于骑兵发挥长处的野外空地,可以说,此战的胜利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只不过,此战的战果注定是夺取对方大量物资,斩杀对方人员肯定不多,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但也没关系,杀敌一千人完全可以在写给朝廷的报告里注水成杀敌五千甚至更多。获得此战的胜利后,本部的前耻就可以洗刷掉不少了。善禄是胜保的副手,胜保部和僧格林沁部是北方清军的两大核心,但自从两部与太平军、捻军展开交手后,僧格林沁部战果颇丰,深受朝野称颂,连咸丰皇帝也对僧格林沁赞誉有加,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胜保部却是屡遭败绩,多次被太平军、捻军打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甚至落得了一个“败保”的讽刺绰号。得知自己被人在背后叫“败保”的胜保羞愤得恨不得自尽,除此之外,最让他和朝中很多人感到难堪的是,胜保是满人,僧格林沁是蒙古人,“南方的曾帅是汉人,北方的僧王是蒙人,难道大清的江山靠满人自己已经无法保住了吗”“满人的后代子孙蜕化得如此不堪大用了吗”“满人真的已经无人了吗”如此流言说法,让包括咸丰皇帝本人在内的很多满人权贵深感颜面无光,这也正是咸丰皇帝一次次容忍屡吃败仗的胜保的原因之一:希望他知耻后勇、戴罪立功,好好地给满人争口气。对此,胜保心知肚明,他急切地想要获得一场重大的胜利,一来洗刷掉自己的“败保”耻辱,二来也是给满人好好地争口气,证明满人的子孙后代里还是有俊杰新秀的。作为胜保的副手,善禄自然跟胜保感同身受,他非常清楚:本部太需要一场胜利了。眼下,一场大胜近在咫尺,善禄如何不激动?

“随本官冲啊!”一马当先的善禄火急火燎地猛甩马鞭。

突袭太平军运输队的胜保部骑兵部队以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势猛冲上前。

眼看清军骑兵群已经冲到了距离己方不足两百米处,太平军运输队里再次响起了一阵阵铿锵有力的“咚咚咚”擂鼓声,随着“嚯”一声整齐的呼喊,运输队内数百辆马车上的毡布一起被由内向外地掀开,那些大木箱也一起被由内向外地推开箱盖,露出原本躲在毡布下的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太平军步兵,与此同时,那些大木箱也源源不断地钻出一队队藏在里面的太平军步兵,个个武装整齐、枪弹上膛,动作干练麻利地跳下马车,加入车下同伴的防御线。

“不好!”看到这一幕时的善禄顿时大吃一惊,“上当了!”他如梦初醒,这支太平军的运输队其实是诱饵,马车上的毡布下、木箱里装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物资,而是士兵,伪装成物资,既是为了引诱清军,也是为了欺骗清军,如此一来,加上躲在毡布下、藏在木箱里的士兵,对面的太平军在兵力上一下子翻了一倍,达到两千余人,并且个个都手持精锐的火枪。意识到这一点后的善禄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冷汗从后脊梁一下子流进了屁股沟里,“撤退!全体撤”他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但他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发太平军的枪弹已经精确无比地击中他的额头,他只感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尸体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摔下。

“开火!”太平军战线上,吼声如雷、枪声如雨。迎战的太平军士兵们操着火枪,镇定自若地向着已经冲到眼前的清军骑兵群倾泻去劈头盖脑的枪弹雨点,密集如麻的枪响声伴着墙壁般的烟幕,烟幕间电闪雷鸣,持续得毫无间隙的枪弹出膛火光汇聚成了一道耀眼夺目的红线,红线前,骑兵惨叫和战马哀鸣一起轰然爆发,人血和马血一起瓢泼飞溅,清军骑兵群被射杀得一片接一片地人仰马翻。骑兵的特长就是冲击,冲得越快,就越难止步,更加越难转向和调头,在惯性的推动下,前面的一排排清军骑兵被射杀倒地,后面紧跟上来的一排排清军骑兵来不及勒马,直挺挺地迎上前,前赴后继地扎入太平军的枪林弹雨里,并且还因为前面地上尽是人尸马尸、挣扎翻腾的骑兵战马而纷纷被绊倒,活生生地成了太平军的活靶子,加上善禄的“出师未捷身先死”,使得清军骑兵群在一开始就失去了指挥,陷入乱作一团的全盘混乱中,进一步地导致清军骑兵群近乎一边倒地挨宰。在太平军连续几番枪阵齐射过后,冲上来的清军骑兵群已经损失近半,剩余的几乎无人还继续进攻,纷纷争先恐后地仓惶逃跑。

“自由射击!”太平军战线上,军官高声命令。

看到清军骑兵群攻势被瓦解,还活着的清军骑兵纷纷顾头不顾腚地一窝蜂逃跑,太平军士兵们停止枪阵配合作战,展开了自由射击。士兵们端着火枪,各自搜寻和瞄准合适的目标,犹如搂草打兔子,在此起彼伏的枪声中,逃跑中的清军骑兵不断地有人后背中弹、坠马丧命。

“这帮鞑靼,还以为现在是以前那种农耕民族饱受游牧民族袭扰的时代呢!在火枪火炮面前,你们引以为豪的骑兵群就是找死!”太平军运输队指挥官不屑地看着落荒而逃的清军骑兵群残部。

太平天国此时的最北部疆土便是山东和河南,山东被夏华交给了江忠源,河南则被夏华交给了冯子材,江冯二人的主要对手正是僧格林沁和胜保。僧格林沁的军事才干明显地超过胜保,因为僧格林沁出身于军旅,胜保则先前是文官,后转为武官的,僧格林沁的实战经验也大大地超过胜保。江忠源和冯子材都是夏华的心腹嫡系将领,僧格林沁当初在鲁西巨野县跟夏华的明王军交过手,知道明王军的强劲,因此,他对明王军产生了很大的忌惮,不太敢主动地进攻明王军,不过,他并非畏战,而是觉得自身应该好好地整顿补充,学习明王军的优点,特别是像明王军那样购买大批的洋枪洋炮,才能与之抗衡,胜保则不然,胜保在先前主要是跟捻军以及韦昌辉部太平军交手的,不了解明王军,因此“初生牛犊不怕虎”,另外,为了洗刷自己的耻辱以及给满人争口气,使得胜保比僧格林沁更加“大胆”。天京变乱以及捻军归顺后,夏华命令前线部队全面地“转攻为守”,从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不主动地攻击清军和清廷统治区,巩固已有占领区即可。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僧格林沁、曾国藩等人都十分知趣识相地选择跟太平军“井水不犯河水”,太平军不打过来,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烧高香了,哪里还会主动招惹太平军,另一方面,他们也在抓紧时间地整军经武、壮大自身,唯独胜保十分地“不知趣、不识相”,其仗着手里有几千名骑兵,屡屡地挑衅、袭扰、突击太平军在河南省境内的防线,搞得冯子材十分恼火,对自不量力的胜保厌恶透顶。经过一番颇费心思的构思、部署、准备后,冯子材出动了一支精悍部队精心地伪装成运输队,在叶县成功地重创了胜保部骑兵部队,同时,他本人亲自率领主力,趁着胜保把注意力和机动部队放在叶县的时候,昼伏夜出、星夜兼程,翻越伏牛山,长途奔袭地攻入了胜保部大营所在的汝州,一举大破胜保部,击毙、俘获胜保部五千余人,使得胜保部元气大伤,近乎一蹶不振。

汝州城北数十里外的黑龙山,山间小道上,一小群人正在仓惶地逃跑着。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神色惶惶不可终日,身上衣服五花门,有穿着清军兵勇号衣的,也有穿着黑绸长衫的,类似于家丁打扮,簇拥着一顶小轿子在踉踉跄跄地逃命。就在这时,一顿火枪射击声猛然间在这些人的头顶上响起,众人毛骨悚然地抬头看去,顿时无不魂飞魄散,只见山道两侧上方山坡边冒出几十个太平军士兵,个个举枪持刀、杀气腾腾,显然,他们是事先埋伏在这里的。

“刚才的开枪只是警告!现在,都他妈的别动!放下武器!否则老子把你们打成马蜂窝!”带队的太平军连长高声喝道。

众人在胆战心惊中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太平军士兵们走下山坡,连长兴致勃勃地看着轿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舍不得迈开自个儿两条腿走路,还要坐轿子,别说了,肯定是一个官。轿子里的官老爷,出来吧!否则,这顶轿子就要成为你的棺材了。”

轿子微微地抖动了一下,一个身穿清廷七品官服的官员瑟瑟发抖地走了出来。

连长打量着这个清廷官员,心头一动:“你,叫什么名字?”

官员哆哆嗦嗦地道:“下官姓张。”

连长笑起来:“少给老子装蒜了!就知道你不会说真话,老子让你说话,是为了听你的口音,啧啧,合肥口音啊,正七品官级,三十来岁,你”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个官员,“是不是满清朝廷的翰林院编修、武英殿编修李鸿章?或者说,是不是李章桐、李渐甫、李子黻、李少荃?他奶奶的!你们这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做的人,给自个儿取这么多名字干什么?真他娘的难记!”

官员露出惶恐的表情,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连长:“我我不是李鸿章”

连长笑了笑,端起火枪对准官员身边的一个家丁:“老子只问你一遍!他是不是李鸿章?你要是敢骗老子,老子立刻把你的脑袋轰成烂西瓜!”

那个家丁顿时魂飞天外:“是是的,我家老爷正是李鸿章”

李鸿章忍不住叹息一声,随即,他忍住恐惧,昂首挺胸地道:“逆贼!本官就是李鸿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连长哈哈地笑道:“李大人,我们怎么可能伤害您呢,您可是大明王苦苦寻找的贵宾啊!”他转过身,满面红光地望向部下士兵们,“弟兄们,我们找到李鸿章啦!三千两银子到手啦!”

现场的太平军士兵们一起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李鸿章愣愣地看着欢天喜地地太平军士兵们,彻底地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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