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韩凝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站好，然后对老者微微欠身，说道：“谢谢大爷。”

“你这后生这一身穿着看着古怪，却是有礼的。”老者收回手，看着韩凝嘿嘿一笑，说道：“怎么？第一见杀人？”

韩凝听了这话，才注意到周围所有人都是一身古装，但也有些穿着短衫，看上去有些邪气的人。但很明显，老者是把他这身现代装扮，归类到那些看起来有点邪的那群人里面去了。

不过他没有在意，知道这是来了个古代世界，自己这身装扮是有点怪。

他只是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说道：“嗯，第一次，以前连打架都没见过。”

“哦？打架都没见过？”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说道：“嗯，细皮嫩肉的，看来是个富贵人家出来的。怎么？独自跑出来，想要闯荡江湖，做个大侠？”

“没。”闯荡江湖什么的，在一个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青年看来，实在是有点中二，所以他下意识的就否定了，不过迟疑了片刻才想了个理由，说道：“见见世面。”

老者哈哈大笑，说道：“这是被吓到了吧？哎，江湖啊，就是这样，你杀我，我杀你，慢慢就习惯了。若你习惯不了，还是早日回家的好。”

老者这是以为韩凝是一个心血来潮跑出来闯江湖的少年，结果被吓到了，跑出来的原因都不敢承认。

韩凝听出其中意味，不过没有争辩，而是指了指场下，问道：“这也太凶残了吧？到底什么仇什么恨啊？”

聊天的这片刻功夫，场下那人又在威胁一名十几岁的少年，看得出来，那少年很是害怕，说话都在颤抖，看样子是要屈服了。

而韩凝也是意外发现，跟老者聊了几句，自己竟然忘了害怕，此时再看到地上残缺的尸体，才感觉心中有些颤抖，但身体却是很正常，一丝一毫的不舒服都没有。他回忆起之前去殡仪馆为某一位亲戚送行的时候，都没这么好的表现，也不知为何。

正在韩凝放飞思绪的时候，老者开口说到：“哪里需要什么仇恨，正魔两道就是最大的仇恨。”

直到这时，韩凝才想起来，之前那汉子喊的话里面提到了一个名字——刘正风，结合面前的场景，正魔之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已经呼之欲出了——笑傲江湖啊！

韩凝并没有想过要去给刘正风一家出头什么的。对他来说，说什么侠义心肠，的确是有些可笑了。

而且，现在这情况根本不是他能够插手的。如果是顺手能够做到，而自己又愿意做的，他不会介意出手帮一把。

但现在这情况，他也说不清楚刘正风到底是对是错，所以没有帮忙的想法；更何况，他根本没这个能力去帮忙。

他虽然是地府之主，但是这个地府之主的身份，至今为止就给他带来了一个能力，就是刚刚管家提醒的，一个念头就可以使用鬼门关的能力。

除此以外，他就是个普通人。最多，对鬼来说，他很特殊。但是他面前这些都是人，不是鬼啊！

片刻功夫，那少年就已经屈服在为首那人的淫威之下，说出了那句诛了刘正风心的话：“该杀！”

惹得为首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很好！从今而后，你不是衡山派的人了，也不是刘正风的儿子，我饶了你的性命。”

儿子承认自己父亲该杀，这对父亲来说，是何等的打击？刘正风为了朋友，已经死了妻子和一对儿女。本来他对于他们的死，就有深深地愧疚，只是他们死前对他的支持，让他还能坚持下去。

此时他儿子的一句“该杀”，却让他十分后悔，不后悔没答应去杀曲洋，只是后悔没能保护好自己这一家子。他长叹一声，说道：“姓陆的，是你赢了！”

他将手上的小旗扔向为首那人，也就是陆柏，然后一脚把他挟持的那人踢开，朗声说道：“刘某自求了断，也不须多伤人命了。”

刘正风手上长剑一转，剑刃就朝着自己的脖子割去。正在这时，一个黑影落在他身旁，拉住他就跑，口中说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去！”

陆柏和一人一同出掌，向两人打去，那黑影，手上用力，把刘正风送走，跟两人对了一掌，口吐鲜血，被打飞出去。

飞在半空中，他还往回扔了一把暗器，和陆柏一起出手那人大喊一声：“黑血神针，快避！”

那黑影正是曲洋，借着陆柏两人躲暗器的片刻功夫，曲洋和刘正风跑了出去，陆柏等人自然不肯就这样放过二人，跟着追了上去。

主角走了，看戏的众人也纷纷散了，韩凝却没有走，而是死死盯着场中那几具尸体。

在他的视线中，几具尸体中，各有一缕淡淡的白气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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