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儿认真的听爷爷讲了村落的历史和事情的原委,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没有水,那我们去找水不就好了?”
这话说出口听得屋里的大人一愣。
自从来这生活起,就依仗着山泉的滋养过活,从没想过会有一天水源干涸。有人提议迁移村子,但这实在是不到万不得已才会做的事,也没有想过去寻找水源,不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似乎也没有人说起过找水源,大家都认为等待即可,等神灵息怒了,水自然会涌出。
饭菜都上齐了,一家人张罗着吃饭,谁都没有再去想这个事。
吃完饭,梭儿本来闹着想要跟着一起去打渔,但大人们考虑梭儿现在还小,气力不足,只答应等梭儿满10岁,每日多锻炼身体增长力气,等到了打渔季节,就带她出海。
梭儿如今已九岁,再过段时日也就满十岁了。
“梭儿不急,你看我家那混小子都还在家种地呢,也没出海,等你过了生辰,大伯和你阿爹就带你们这批小辈一起出海。”一个身形壮实,蓄着络腮胡,说话如响雷的大伯开口劝到。
“这是临屋的胖虎伯伯,别看他长的壮实吓人,实际上脾气可好了,虽然人称老虎,实际上就是只小猫。听说是自小胆小,长辈给他取名虎,希望他能胆大壮士一些,随着年龄增长,身体倒是壮士起来,但胆子还是很小,平日与人相处也是客气避让,没什么利益冲突,在村里人缘倒是挺好。”如梭意识里自顾自解释着。
爷爷一行人乘着村里唯一的小卡车,沿着村口的道路朝着海边走去。
说起这辆小卡车,这还是这个村子从最初建立开始便已经存在这个地方的神器。
最开始村民们以为是一个奇怪的石疙瘩,也不知是哪家顽童跑到驾驶室里捣鼓,不知怎地竟让小卡车发动了,在胡乱操作中以撞到一个土坡上熄火结束,好在车里的顽童并未受重伤。
最开始吓得众人以为是石头怪苏醒了,连续祭拜供奉了数月,也不见石头怪有何变化。最后还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顽童,再次回忆着之前的操作,将这辆小卡车发动了,逐渐能够熟练掌握开车的技能。
众人欢呼顽童已将石头怪驯服,成功让石头怪成为村里的最强劳动力,顽童摇身一变成为了村里的英雄。又过了没多久,有人在车内找到一纸说明,才知道,原来这叫做卡车,本便是用于运输货物的交通工具。
众人虽然知晓了这神器的本来面目,但村子一直十分珍惜对小卡车的使用,特别是知道他必须要喝一种叫做汽油的液体才能持续工作。
眼看车厢里仅剩的一桶汽油,村民们一致决定,只有在村内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才能使用小卡车,并且需要每家每户都认可,否则不轻易使用。
为此,本次出海打渔能够使用小卡车,可见是村里十分重大的一件事情,村长以及每户村民们都知晓此次出海打渔的事情,并寄予厚望。
小卡车已经发动了。“蓉娘,你带着梭儿在家,等我们带好吃的回来,哈哈。”游清回过头对妇人眨眨眼说道,随即挥着手离去。
蓉娘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带着梭儿回屋了。
第二日,梭儿在自家屋前,看蚂蚁搬家,时不时给他们制造一些灾难,用树枝沾水在蚂蚁头顶挥洒,看着蚂蚁如何躲避这场滂沱大雨,一会又在蚂蚁行军路前方,用泥土堆砌一个个小土坡,看蚂蚁在一阵慌乱之后又形成整齐的队伍绕道而行。
今日的日头特别烈,周围安静的有些奇怪,空气也有些压抑低闷。
梭儿莫名的有些不开心,跑回屋,看着母亲给自己做新衣。梭儿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妇人奇怪的抬起头问梭儿,梭儿皱着眉,眼睛又咕噜咕噜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梭儿,今日和蚂蚁玩的不开心吗?你又在想些什么呢?”知女莫若母,看一眼梭儿那双沾满泥土的手就知道她在外玩什么,但平日梭儿也不是这样的,不免有些奇怪。
“妈妈,为什么今日这么安静?”梭儿跑到门边,望着屋外。
“每日不都是这样吗?”蓉娘不解道。
“不是,往日胖虎大娘应该从地里回来了,抱怨着地里的菜长得不好,对门的病阿姨家的药味也会飘过来,斜对面的胖寡妇也会骂骂咧咧抱怨着没男人养家,今日这些都没有,好像他们都不在家似的。”梭儿过往的生活中,大部分日子的傍晚时分,都是如此。
以前从不曾思考过这些事情,久而久之形成一种习惯,觉得这就像每天的这个时候,日头开始下降,自己再和蚂蚁斗上一轮,妈妈就要到厨房做饭一般,没有思考其为何发生为何存在,只是他们就是这时该出现的事物。今日的不一样,让梭儿感到奇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蓉娘摸摸梭儿的头,对梭儿这般敏锐的观察力与记忆力感到有趣,但也不知她心中的感受,只能牵强解释道“或许今日他们有事吧,才没有像往常那样,就像你爸爸他们往常这时候不出海打渔一样,这一次不还是出海了。”
“原来是这样。”梭儿听了,想到爸爸爷爷,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便丢下这件事,继续去找蚂蚁玩了。等到母亲做好香喷喷的饭菜,才回屋洗手拿碗筷吃饭。
刚和妈妈坐好,准备动筷子,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妈妈站起身,正准备去开门,不料门被猛的踢开,惊得她一个趔趄,向后退倒。
“看见没,我就说他们家躲着吃香喝辣的,咱们其他家都快饿死了,他们倒是吃的安心。”胖寡妇带头冲进屋内,指着饭桌唾沫横飞。
“就是,你看他们这都一个个大白馒头,晒干的蔬菜汤,还有鱼干。我们家都好几天只能吃野菜喝稀粥了。”病娘子也不甘示弱的喊起来。
“平日用海鲜换了大家伙那么多粮食,必须把自己粮食拿出来给大家伙吃,不能独吞粮食”一个个村妇你一言我一语地炸开了锅。
“私下藏了那么多粮食,有私心,想让大家都饿死,自己家独活。”
“昨日我见他们家男人带着我男人去打渔了,谁不知道每次打渔回来,都是他们家拿的最多,跟着去干活的其他男人家,只能分到一小点。”
“没错,鱼是大家伙一起打的,为啥每次都是游家占大头。”
“我家那窝囊废还骗我,说自己刚出海打的少,大部分都是游家男人打的,给各家打的已经是游家打的份了。我看就是他们仗势欺人。”
“假惺惺说把自家的粮食和鱼分给其他家,给到手的还不够娃娃吃一天,当打发叫花子呢?”
“我看他们家就想让大家都饿死,好自家独占村子,说不定泉水断了就是他们搞的鬼。”
梭儿目瞪口呆的望着这突然的一幕,被这些凶神恶煞的大娘们吓得愣了神。
蓉娘刚开始摔倒在地,怔了怔,听了一会倒是明白过来,赶紧将梭儿护在怀里,小声安抚着“梭儿别怕,别怕,妈妈在,爸爸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没事的。”蓉娘心里明白这些人是想要自家的粮食,甚至对以往自家打渔多也心存怨念,只是不明白怎么今日突然聚集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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