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式了然的点头,又接着道:“你才十三吧?这么小你叔叔放心让你出来找工?不怕被拐走?”
“呵呵”她假笑两声,暗想拟一个合同怎么拟这么久,都这么晚了,一会回去魏毅又该担心了。“我十五了,家里太穷,兄弟太多,吃得不好便看起来小个。穷人孩子早当家,若是被拐了,只要有口饭吃就没事。”把自己说得极惨,但又不卖惨,这就是卖惨的最高境界。
颜式眼里多了一分对她的怜悯。
没多久字据便立好了,颜式先递给她看。
“你看看,有疑点的话可以问我。”语调比刚开始时温和了许多。
“好。”苏韫笙接过字据一知半解的看了两回,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她才将字据递回他。“我没什么疑点,咱们是签字还是画押?”
“两个都需要。”颜式在字据尾端签了名字后又按了一个拇指红印。
轮到苏韫笙时,她拿过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下自己的大名,与一旁颜式的字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字据一式两份,苏韫笙将字据收好后又听到颜式来了这么一句。
“对了,你念过书?”看似随意一问,实际试探重重。
苏韫笙想也不想的苦笑道:“我们那里偏,怎么可能有书可念。目前我们叔侄两暂时住在西边小暗巷的魏先生家中,魏先生人很好,教我识字,只不过我愚笨,字是认了不少,可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魏毅是不可抹掉的存在,她并没有隐瞒,毕竟只要颜式一查便知晓。
“原来是这样。”颜式了然。
“颜掌柜,我可以打包带走你请我吃的那一顿晚……熟食吗?”也不知道那一桌子菜被收走没,若是被收走了,她有的是借口让颜式重新再给她做一份。
“当然可以。”颜式点头,这是个小问题,转头对小二哥吩咐了下去。
“颜掌柜,还有一事,我可能要再麻烦你一下。”舔舔唇瓣,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但说无妨。”只要不是超越底线的事,他可考虑考虑。
“我,我可以先预支第一个月的工钱吗?”虽然这事情很渺茫,但她还是忍不住提一句。不敢看颜式的反应,她搓了搓双手继续道:“我这边有些急用银子……若是不可以的话,那就算,算了……”
说完话她双眼一红,既委屈又自卑,活了二十多年的她何曾为了点钱而这么艰难过。以前再穷再不济都可以向马爸爸应应急,现在在这个架空皇朝,别说马爸爸了,就连爸爸这个词都没有人叫。
“这有何难。”颜式当场掏出二两给她,“字据就省了,到时发工钱直接减掉便好。”
“太感谢你了颜掌柜!”接过颜式给的二两,苏韫笙满是感谢和激动,有了这钱就可以为沈易臻请更好的大夫。
小二哥打包好熟食,苏韫笙拿过熟食要离去时,颜式派了两个人去送她,美慕其名是天色晚了,担心她被人拐走。
苏韫笙知晓颜式担心她跑了,她也不戳破他崴脚的借口,就凭他愿意提前给她预支工钱缓解她燃眉之急一事,她可以无视他对她的不信任和怀疑。
天色已暗下,街道上的人流减少了许多,几家几户都点起了灯笼,烛光昏黄朦胧,哪怕陪她一块回去的两人手上都拿着灯笼,她还是有几些看不清路。
夜风有些大,吹得灯笼左右摇摆,风中含有风沙和枯叶拂在他们脸上和身上。
苏韫笙不敢张嘴巴,生怕一张嘴就会吃了一口风沙。
看着黑压压的远处,她真怕有个红衣女鬼或者白衣女鬼从夜中吟着哀戚戚的歌走出来。
寂静夜里人的五官是最灵敏的,尤其是耳朵,一路上苏韫笙听到一点动静都能被吓到,有些庆幸颜式派了两个人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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