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岑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旁边的宓雪儿倒是表现得十分开心,用帕子掩了掩唇角,开口娇笑道:“晋太子妃果然文采超人,本宫十分佩服。”
颜子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谁听不出来这话里挑拨离间的意思吗?不过她也只是笑了笑,开口谦虚道:“离太子妃过奖了。”表情相当平淡。
宓雪儿无趣的撇了撇嘴,眼珠一转,又将视线投到凌晓岑身上。
这时台上的闵杰已经将恶狠狠地视线看向凌晓岑,将她看得一激灵,赶忙敛了脸色,生硬的对着颜子兮道了句恭喜,就将嘴闭上,再也不肯开口,只等着下一句的进行。
高台上的皇上心里却是很乐呵,偏过头去跟皇后小声说,“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有几分促狭,就是朕也做不出这样的诗词来呀!写得真好,写得真好!”
皇后也同样小声的附和着,还瞥了一眼评委席上端着的纪穆宸,见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心里稍稍的放下了一些。原本皇后还有点怕纪穆宸是被她们给逼的无奈之下才娶了这个小了他许多的太子妃,现在看来,结果也不错嘛!
接下来出题目的是一位小国来的大儒,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和年纪,只知道他号“醒书生”,似乎从人们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开始他就是这么个形象,他是以诗词狂放不羁闻名,他的诗词内容十分广泛,而且毫无忌讳,上到国君,下至黎民,没有他不敢写的。
因为他一直游离于政治体系之外,所以很多人都愿意追捧他。而这个人也十分知情识趣,讽刺归讽刺,但从不会操纵天下文人为己所用。
说白了,在颜子兮看来,这就是一个愤青,看什么都不顺眼,都想讽刺上两句,但要让他动真格的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当然也没这个胆子。就不知道他今天又要出什么样的题目来让人难堪了。
从昨天开始,凌晓岑就防备着这位醒书生,因为凌晓岑也是一位才女,自然对于出名的儒家名士都有所了解,自然听说过这位的“不羁之名”,生怕他在这种场合给她一个难堪,毕竟她的经历虽然很多百姓不清楚,但各国高层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不过凌晓岑很快就放下心来了,因为今天这位针对的还就真不是她,或者不止是她。
醒书生的题目很简单,他提了一个问题,请参赛的姑娘们作诗回答。他的问题也简单,那就是“为什么晋国的皇城这么大,城门要这么多,皇宫也这么大?”
此题一出,除了他本人外其余所有人都觉得有点尴尬。在座的各位无论在哪个国家,自己国家的皇宫和皇城都建的雄伟无比,以彰显皇都的地位,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但从没人想过为什么。
这题一出,明显带有找茬的痕迹在。但大家都知道这位的性子,一时之间都有点麻爪,尤其是参赛的各位姑娘们,这要怎么答才行呢?
颜子兮也挺囧,这叫什么问题?为什么皇城大,城门多,皇宫大,这不废话嘛,皇上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是个憋憋屈屈的地方呢?不过,该答还是要答,但真就不好答啊!想着,她抬头看向纪穆宸,发现他同样也在看着她,似乎在安抚她,没关系,她不会别人也一样答不好。
纪穆宸见颜子兮看过来,对着她眨了眨眼,右手拇指和食指掐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其余三指竖直,然后冲她轻轻地摇了摇比划好手势的手。
颜子兮对着他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一首诗,很长,她没有全部背下来,而且那首诗跟这道题目也不合适,不过前几句倒是能拿来用用,反正没人知道在另一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骆宾王的人,他写过一首诗,名字叫做《帝京篇》。
想到这,颜子兮低下头,将毛笔蘸饱了墨汁,用楷书端端正正写下了四句话。
看到她动笔,旁边的凌晓岑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写写写,怎么这么快就又想出了一首诗呢?她都不用抬头也知道,她的太子夫君肯定又在用眼神催促她赶紧也做出一首诗来。
凌晓岑没来由的突然觉得十分委屈,可她也知道,这里不是让她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方,摆在眼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把那首该死的诗给作出来,她已经比颜子兮慢了,要是还不能在文采和答案方面胜过她的话,那她就真的输了。想到这里,凌晓岑深吸了一口气,将涌到眼眶的湿意眨掉,开始写自己的诗词。
这时颜子兮已经写完了,而场上绝大多数姑娘们都选择了放弃,反正花神肯定落不到她们头上,这得罪人的题目还是不要答了的好。
一炷香后,内侍官们过来收敛她们的答卷。看着手中没几张有字的一叠纸张,领头的内侍官嘴角抽的厉害。
这次投票更简单,交了答案的一共就只有六个人,剩下的都是交的白卷,好判的很。于是,在评委们手上轮了一圈的答卷又回到了内侍官手上,而赢的人显而易见的又是颜子兮没跑了。因为纪穆宸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骄傲和闵杰那黑沉的脸色实在能说明问题得很。
这次内侍官没给大家展示前三的答案,而是直接将它们交到了皇上手中。皇上看了脸色也有一阵古怪,不过倒是没生气,而是伸出手隔空用食指点了点颜子兮,而后让身边的内侍官将他们选出来的最佳答案当中读出来。
场上的其他人好奇死了,都想知道颜子兮究竟写了什么,听到皇上的命令都将眼光聚集到内侍官的身上。
内侍官也没卖关子,将纸展开,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
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
读完后全场鸦雀无声,只有皇上问道:“醒书生,朕的儿媳妇可解了你的疑惑?”平静的声音不怒自威,带着莫名的压力。
醒书生倒是镇定,他站起身,对着皇上行了一个跪礼,答道:“太子妃睿智,学生受教了。”说完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继续不动如山,似乎在等着评判最后一题。
今天上午的两题实在对参赛的姑娘们不太友好,尤其是第二题,简直是难为人,大家对于接下来的最后一题是真的很谨慎,生怕又是一个坑货。
好在最后一个出题的人没难为大家,只是中规中矩的让大家就秋天写一首诗词表达自己的感觉。
一年四季在文人眼中那都是可以随时拿来做文章的,每个季节那个不是写了百八十次了,所以在松下一口气之后又觉得这题其实也不好答,因为你写过别人同样写过,越是简单的题越是难拿到好成绩,于是大家幽怨的眼光都投向了出题的离国的皇家书院院长。
胖乎乎的老头被众多大姑娘看得直冒汗,心说我这样的题你们还不满意,这都是最简单的了,考秀才都比这个难,怎么还等着老夫啊?
颜子兮这次心知就算投机也不见得就能拿第一,而且她比凌晓岑已经多出了三个第一,就算这个给了她,她也赢不了了,所以没怎么动用自己的脑细胞,直接写出来她喜欢的刘禹锡的一首诗,《秋词·其一》。
果不其然,这次的第一是凌晓岑,勉强保住了面子。
在皇上赐午宴之前,评委们统计出了这次的花神,那就是晋国的太子妃颜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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