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剑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男人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今天母后在御花园办牡丹宴,那颜家小姐来没来?”
“回殿下,来了。严小姐参加了棋、书、画的比赛,就在刚才她在棋艺比赛中赢了陈太傅家的小姐陈洛。”
“哦?陈洛可是陈太傅最得意的孙女,几乎是老太傅一手教导,她的棋艺可不是谁都能赢的,你说颜小姐赢了她?”
“是的,殿下,确实是严小姐赢了。而且······”
“有话就说,而且什么?”
“而且颜小姐今天是跟林小姐组了一组的。”提到林这个字的时候,侍剑有一瞬间的停顿,这些年这个林紫柔干的蠢事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虽然没耽误正事,但也烦不是。
“上次这个林紫柔不是还找过她的茬?我不怎么信这个颜小姐是个以德报怨的人呢?”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听着自家殿下戏谑的声音,侍剑抽了抽嘴角应道。
“等过了今天找个机会跟这个颜小姐见一面吧!”
“是,殿下。那还要查吗?”
“先见见她再说吧!”
等侍剑出去关上房门,纪穆宸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向后仰躺在椅子里,一只脚夹在桌子上,凹出一个十分伤风败俗的造型。
“越来越有趣了,小丫头,不要让孤失望啊!”越来越低的声音湮没在抿起的红唇中,刚刚病愈的太子殿下将桌上的纸张盖在脸上睡了过去。
到了下午,姑娘们都由自家侍女伺候着更了衣,净手之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颜子兮一回来就看见场地最前边的地方多了五张一字排开的四方桌,后面摆着太师椅,据估计应该是评委席了。根据每年的惯例,这五个评委涵盖了勋贵、世家、清流、寒门和皇室五类人,大面上看真的能做到不偏不倚,就不知道那个陈洛的爷爷会不会来个潜规则呢!
这时林紫柔也跟在颜子兮后面落了座,不过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她偷偷地拽了拽颜子兮的袖子,小声说“诶,你会不会写字画画啊?”
“还行吧!起码我画的画人家都认得出画的是什么,你呢?”颜子兮反问。
“我?别提了,上次我画了个兔子吃萝卜,结果我哥说我这只小狗画的挺好的,而我祖母居然说我画的是个鸭子,你说说,这兔子跟狗都四条腿儿,看差了还可能,那鸭子不是太扯了吗?也不知道他们什么眼神儿,而且,我的侍女们都跟他们看法一样,你说气不气人。”林紫柔不高兴的嘟着嘴抱怨,还瞪了两眼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女。
听的颜子兮一阵头大,姐姐,难道这不说明你画得不好吗?怎么就成了人家眼神不好呢?不过她也不想在打击这个组员了,于是岔开话题道,“听说今天还有奖品,是吗?”
“对呀!听说今天的第一名的奖品是皇后娘娘私库里拿出来的,一共有三样呢!”说道奖品林紫柔倒是兴奋了一下,不过转瞬就又蔫了,“再好的奖品也轮不到我们啊!”
“咦?你知道都有什么?”颜子兮这下是真的好奇了,她还真没仔细打听关于奖品的事儿,因为根据她看小说的经验,这奖品估计都是珠宝首饰这类值钱但没什么大用的东西。
“嗯,我知道的也不全,但有一样是肯定的,是极品五色琉璃珠,据说这世上只有三颗,其中一颗在皇后娘娘手里,剩下的两颗全都不知所踪。”
“这五色琉璃珠有什么特殊吗?不就是颗好看的珠子?”实在不能怨颜子兮不识货,从前世到现在,她见过也拥有过很多稀有的珠宝,这些年经营下来她的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了,有挺多都是十分稀有罕见的,再说,她不喜打扮,自从拜了两个师傅之后更是眼里只有草药,对珠宝一类的东西还真的不怎么感冒。琉璃珠她也见过,是挺好看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怎么可能只是好看,这极品五色琉璃珠除了好看以外,身体虚弱的人长期佩戴还能滋养身体呢!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带着更好。我祖母就有一颗,可惜是三色的。”
“所以你想要这个琉璃珠给你祖母是吗?”
“我也就只是想想,”林紫柔撇了撇嘴,“这次冠军多半还是陈洛,她炫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给我?就算不是她,别人又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东西给别人呢?”
颜子兮觉得以前对这个林小霸王还是了解的不够,这个女孩子看起来确实是个十足的纨绔,傻事蠢事也干了不少,但她对她认可的人却是十分的好。也许,可以交个朋友吧!
这时从御花园入口依次由公公引着走进来五个人,看年纪都不小了,颜子兮仔细根据音容给的资料认出来的人依次是太傅陈博,镇国将军赵梓宇,安国公方浩琛,国子监祭酒冯隽,武安王纪颂云。
“看到没?那个贼头贼脑的老头就是陈洛的爷爷,一看就不是好人。”身边林紫柔又开始嘀咕。颜子兮简直想笑,陈太傅其实相貌不算差,只是他眼睛有点小,人又十分的瘦,再加上花白的头发,给人的感觉有点不大好,但也远远没到贼头贼脑的地步。
等五人分别落了座,这时又有小太监拿了笔墨纸砚放在他们身前的放桌上,这边宫女们也在她们的案几上摆好了文房四宝。然后由皇后娘娘宫里的主管太监宣布比赛规则,架势看起来比上午正式了不少。
今年的比赛沿袭了每年的套路,由五人分别出题,然后抓阄,抓到谁的题就以他的题作画并提诗。当前面的五人提起笔时,颜子兮觉得场面安静的她都能听到周围人的呼吸声。虽然有很多贵女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比赛,但看着他们把写好的题目折叠起来放进篓子里还是不免会觉得紧张。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种比赛方式,不光是考教书画的功底,还考教了她们心理素质和应变,要知道,一般作诗都是即兴有感而发,像今天这种现场出题现场作诗的还真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不过颜子兮一点都不着急,她有五千年的外挂,虽然记得的不多,但充充场面肯定是够了的。她一点也没有剽窃的自觉,当初看《庆余年》的时候就觉得范闲大杀四方的场景实在是太飒了,今天终于轮到她一回。
终于题目出来了,国子监祭酒出的题目被抓了出来。他的题目很简单,就一个字--春。既应景又大众,谁都写过这个。颜子兮暗暗撇嘴,这可真是不得罪人的题目。
其实在经过初中高中语文课折磨过的颜子兮看来,这道题好写也不好写。说它好写是因为这题非常大众,关于春的诗句谁都能写两句,但说它不好写也是因为太大众了,很难做到出众。要想赢,按照大众思路肯定是不行的。不过颜子兮也不怕,因为时代的局限摆在那里,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眼光始终有限,不会有太大的格局,所以只要能找到一首不是直接写春的诗句出来配上画应该会独树一帜,能赢也说不一定。
说到春这个题,颜子兮以前最喜欢的还是僧志南的那首《绝句》中的那两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春日中的和风细雨,十分唯美的画面。她自认画工是不差的,字也说得过去,也不是没有赢的机会。
于是颜子兮提起笔,在同桌林紫柔的目瞪口呆中徐徐画了起来,蒙蒙细雨中的小桥流水,旁边是朦胧的屋舍,水边几株随风荡漾的细柳,对岸是一片杏树,淡红纯白的杏花有的在枝头,有的飘落地下,在绵绵春雨中说不出的惬意缠绵。
趁着画完画换笔的间隙,颜子兮低声对林紫柔说,“大小姐,你是准备交白卷吗?”
收到提醒,看了看用来计时的沙漏中所剩无几的沙子,林紫柔干脆放下笔,坐在一边看着颜子兮写字。“原来你会画画啊!还画得这么好。”
颜子兮不再理她,用簪花小楷端端正正的在画的空白处写上那两句她心爱的诗句。当她放下笔时,刚好那边也宣布时间到,立马就有等候多时的小太监过来把各位小姐的作品小心的拿起来放在准备好的托盘中,然后送到刚才出题的五位评委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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