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苏小凤昨日已觉宫中凶险,只怕凡人不知天高地厚误伤了自己遭了天谴,可仙术又不能随便用。枯死之下忽有奇招,竟在睡梦之时神游太虚,一晚间将世间所有武功皆练至大成!
苏小凤这话是说给小八听的,却把大姑姑吓得不轻,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可想好了,你…你…你要是敢动我,我…我…我叫你好看。宫里…宫里的护廷卫可不是吃白饭的。那…那韦副总管可是江湖第一女侠,和我关系好的很!”
“韦副总管?”苏小凤心中一念,这才想起,原来便是那名被自己叫出宫去找人的韦灵竹。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穿,只道:“我顺便学了点接骨之术。胖子,我来帮你把腿接上。不过你踢得太重,骨头已断,还须在床伤静养三月才能不落病根。大家都干活去吧,我安顿好她便来。”
众宫女对她甚服,竟听她之话各自散了。
大姑姑曾受尽折磨屈辱,好不容易熬死前姑姑,又在一众姐妹的明争暗斗中费尽心机,不惜手段地终于执掌浣衣院大权。她岂能容这第一天来的新人秀了一手功夫,就夺去了这自己用大把青春、良知所换来的大位!
“都给我站住!”大姑姑叫道,“今天这小婊子不叫到我满意为止,说都不准走!你先给我跪下!”
“我说了。我下跪,你受不住。”
“那我便试试!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大姑姑这话确实说对了。
苏小凤哀叹了一口气,“好吧,你们全都让开些,万不可误伤了你们。”众宫女早被苏小凤所感染,已将她看做老大。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全都散了开去。
“大姑姑,你若有人三长两短,我也很内疚。你虽然定是要下地狱的,可你阳寿因我而尽,总归是我的不是。见到阎王你便报上我的名号吧,我叫苏小凤。这也算我的一点点补偿。”
大姑姑越听越是不屑,心觉她是失心疯了,“胡言乱语,我看你就是个疯子!废话少说,跪下!”
苏小凤抬头望天,此刻朝阳初升,天正翻出鱼肚白,正好一排南下的大雁排成“人”字从天空滑过。苏小凤又是一阵叹息,“这就是人吗?”
双膝一曲,正要跪下。
“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平淡粗狂的声音问道。
这性感磁性的声线哪里是太监能发出来的?大姑姑吓得连忙回头,可见到的居然真是个单个太监!但见了他,和见了皇上却也差不多。
此人便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小六子。
“是六公公呀,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浣衣院来了。昨日宫中新来了那么多娘娘,今日任务繁杂,大家都在忙活,这才怠慢了。”
“睁着眼说瞎话,当我是瞎子吗!你可是在为难苏小凤?”
大姑姑吓得全身毛孔都立了起来,“苏小凤,怎的六公公都知道她的名字!”当下不敢再想,猛地跪下,“苏小凤赖床,我只是说了她几句。”
“说了几句?”
“啊!”大花惨叫一声。
“忍一忍,接骨就是很痛的。诶,小六子,来,你算半个男人,力气大,把这胖子搬到床上去。”苏小凤此时正在给大花接骨,见地上潮湿,对伤口有害,便招呼小六子道。
“喳。”小六子应完便上前抬人。
大姑姑吓得命差点没了,在宫中出了皇上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敢如此和六公公说话。口中直喃喃道:“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幸好刘公公来的及时。要是她真给我下跪了,我…我…我…我可真要下地狱了。”说话间口中呼出阵阵凉气,几乎都要把地上涂上一层霜来。
“啊!”大花又是一阵惨叫,吓得大姑姑是浑身一缩。
大姑姑自己都不知道跪了多久。
“你还跪在这里干嘛?”苏小凤不知何时到了大姑姑身后。
大姑姑连忙转身,身子仍是跪成一团,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六子极何时宜地走来,“今日特地送来茶水,还请姑娘品味。”
“挺好,皇帝还算言而有信。送了多少壶?要就是我一人有,我可不喝。”
“来人,再备西湖龙井二十壶,送来浣衣院!”小六子叫完,又轻声问,“姑娘还有什么示下吗?这人如何处置?”
苏小凤一阵沉默。
大姑姑心里更慌。都说世间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等死。大姑姑早在心里咒骂了苏小凤全家老小千百遍,发誓做鬼也不放过她。
可苏小凤却道:“我对人事不太了解,不过她如此对待下属,仗势欺人,大姑姑是不能让他在当了。”
“张彩云,你可听见了?”
大姑姑回应道:“是。”
“还不谢恩?”小六子又道。
“多谢凤姐姐,多谢凤姐姐!凤姐姐大恩大德,小妹永世难忘!”
苏小凤却毫不在意,淡然抬头,只见方才飞走的大雁,竟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摆的依旧是个“人”字型。
“还是个人。”苏小凤默默道。但心中却暗暗生奇,“大雁南下以磁场而动,怎的竟会折返?”
“苏姑娘还有什么心事吗?”小六子试探着问道。
苏小凤这才犹如大梦初醒,“没事了,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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