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看他这般,也不能多,放了他去。不敢假手于人,时候尚在,自己搬了两次,搬回房间。上手觉得果然有些分量,但还能承受。
关上门检视,先摸床单之中,并无他物。搬动茶具时,便觉得不对。煮茶的茶炉,放茶叶的瓷罐,都非常坠手。打开看,果然内有乾坤。
所有能放东西的物件里,都塞满了金银珠宝,甚至她放胭脂的盒,都放上了美玉。
这些东西,明夷熟悉。伍谦平早就给了她,藏在床下。离开时,根本未想到这个。没料到他竟让人都送了来。而在一个陌生而朴素的锦盒中,是几张契约,伍府的地契,西市铺子的屋契,益州的地契,全部在此。
这就是他的方式吧。他前半生极重这些黄白之物,非爱逸乐,而是这些东西是他一路至上所必须。要打点各方,要在处处养着忠心之人,收买人心。没有家族势力,这些便是他的底气。
他都给了她,哪怕如今已经一纸和离,她可以随时带着这些离去。
这是一种誓约,是他的无限信赖,是他的方式所最美的情话。
但同时,这也让明夷更加不安。伍谦平此举,不仅是担心自己离开长安,家中财帛散佚,更担心自己若有山长水短,明夷无可依傍。
他真的傻,若没了他,这些东西有何意义?她便去益州山水之中,桃源之外,哪有快乐可言?
明夷眼中发烫,但始终不肯落下泪来,仰面待泪自干。哭什么,他定会平安回来,到时,金山银山是他二饶,绿水青山也是。岂不快活?
明夷收拾心情,藏好这些财帛,赶赴逸妍酒肆。
本想直奔城南书院,但那里人多眼杂,也不适合话。倒是逸妍酒肆那里,不会引人注目。且上午时候,并无酒客。
木兮见她来,十分欢喜。二人虽往来才数次,但莫名投缘,有亲切之感,如同家人。只是明夷去得早,她只着了便装,十分朴素,有些害羞:“失礼了。”
明夷拉住她,笑道:“不会,木兮如此更加动人,如清水出芙蓉。”
木兮知她一早来,定是有急事,也不多言,将她让到雅间郑
“我想尽快见到阿爷,有急事相求。”明夷开门见山。
木兮看她神色紧张,不敢玩笑:“好,我立刻让人去请,你稍等。”
明夷松了口气,幸好凌占筠此刻在长安,否则不知何时能见到。
“如果我没猜错,是为了伍侍郎吧?”木兮给她斟上茶,一边打量她,“明夷今日气色好了很多。”
明夷知道瞒不住她:“嗯,我做了个选择。”
“应当是明智的。”木兮笑道,“于我而言,对你的期望,只是能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会的。”明夷有些感动,因为四君子的关系,木兮和她亲近异于寻常,就像殷妈妈给她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个“妈妈”太年轻,太美丽。
二人闲了些长安最近的八卦,比如行露院已经停业多日,整个平康坊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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