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未停,邢卿只是抬头看了来人,眼中漠然,似乎从未见过她。微微颔首,示意二人进亭郑
明夷带着万寿公主进去,坐在他对面的亭廊,五步距离,足够将他看得清楚。
他如玉葱般的手指在琴弦上拂动,姿态优美之致,如同每一根手指都各有灵魂,在徽弦之间,踏一曲乐舞。
明夷瞥了一眼万寿公主,她正襟危坐,格外约束。脸上微微发红,双目紧盯着邢卿,神情之中却能读出几分虔诚。
明夷有些怀疑,或许邢卿又使用了琴控技,才能让她此版如痴如醉。再看邢卿,他面色有些苍白,倒像是过度用了内力。但这种苍白,恰使他生出十分惹人怜爱的气质来。
他眉目本如画,一身素白,层叠精致,滚的是银丝的边,外衫半透,是上好的素白丝绸。发髻整齐,只一支白玉道士簪,倒显得浑身贵气,在真正的金枝玉叶面前,也不落下风。
一曲罢,他起身,走到琴台之侧,向公主躬身稽首。
“清行谒见公主殿下,无量寿福。”不卑不亢。
公主有些慌乱,恨不得起身去搀扶,又觉失仪,红了脸,低声道:“你叫清行?”
他抬头正视,回道:“是。”
明夷心中百味杂陈。邢卿的容貌未变,可眼中分明多了太多。过去的怨懑和仇恨再也不见,取而代之是如深潭一般的平静。初看,明澈如水,只有深知他的人,才会为这潭水底下的黑暗而惊心。
他不能再叫邢卿。这是行露院琴师的名字,这不是他。
他改回了清行,魏清行,是他爷娘给的真名。他显然决定用这个名字去实施他的复仇大计。
二人沉默不语,明夷只得假作询问:“大胆,既知公主驾临,为何不曾到观门相迎。”
邢卿嘴角一扬:“清行化外之人,还请公主恕罪。”
公主连忙道:“何罪之有,是我扰了仙家清修。”
明夷诧异,看了公主一眼,看她脸上更加红艳,想是一时激动,将心中惊为饶感受脱口而出了。
邢卿低头应道:“清行客居清河观不久,观中诸位可能一时忘了有此人存在,还请公主切勿怪罪。”
公主毕竟不是户人家,很快收了羞怯,应道:“先生可是在观中修行?”
邢卿应道:“清行乃云游自在人,谈不得修行二字。”
明夷冷眼旁观,邢卿簪道士簪,却不穿道服,出口无量寿福,又是自在人。若公主不是一眼便被他所迷,不知会如何怀疑。但人总是如此,先入为主,若对他有好感,便事事都好。
如今,万寿公主对他兴趣正盛,而他也定是早早设想好自己的来处去处。成言或许正在暗处,也不知他是如何思绪。
明夷识趣,借口下去再要几盏酸梅汤,留二人独自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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