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我接到的调令是掌墨,怎么突然成司墨了。”清岚凑到若竹耳边悄声问道。
若竹闻言笑咪咪地,眼中也带着笑意:“待会再说,先去把衣服换了。”
她两指拎起清岚脏污的袖子,语气动作都十分嫌弃。
司墨的服饰已被人送到了清岚的房间,清岚进屋时也愣了下,属于室友的那半边屋子,之前还整理得干干净净,眼下竟被整理得更干净了。
柜上的一应事物全清空了,床上的被褥也被卷了起来放到了一边,半点不像还有人居住的样子。
若竹跟在清岚后头进来,瞧见她正出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白。
“她就是之前的那个司墨。”若竹语气十分不屑。
清岚闻言回头看向若竹,眼中满是茫然。
“你边换衣服,我边说与你听,不着急。”
“行吧。”
司墨的宫服和平日里穿的服制区别并不大,只稍繁复一些,因此清岚换起来并不麻烦,只是除了衣服,还有相对应地发冠也要一并换上。
清岚整理好衣裙,便坐到镜前梳发。
若竹听到动静,也转过身上前去帮忙。
“你那个前室友芜若,也就是那位司墨,今早在御前干了件大事,可不就直接被一撸到底么。”
“你这头发养的真好,柔软如云。”
清岚手上的动作一顿,也顾不得回复若竹的夸赞。
“她是做了什么。”
“御前失仪,”若竹边帮清岚束发边答道,“芜若性子太过沉静,从不与人诉说心事,谁知她竟爱慕陛下如斯,趁着独处时馈赠香囊,真真是昏了头了。”
“后来呢?”清岚说着,又递了支发钗给若竹。
若竹接过,寻找着合适的位置簪进去固定头发。
“陛下当场喊了人将芜若送走,我师父说是打发去了山南行宫。”
“怎得这般严厉,陛下不是十分仁厚么?”
清岚十分惊讶,无他,山南行宫说的好听是行宫,但也就是个稍大点的宅院,地处荒凉且偏僻,里头就住着几位旧朝时不受宠的太妃,皇帝避寒暑时也从不往那里去。
若竹听到了清岚的询问,却只是笑笑,不肯解释。
清岚也不再追问缘由。
两厢里静默,不再言语,若竹替清岚梳好发样便退至一边,由清岚自己戴上发冠发饰。
若竹静静地看着清岚固定发冠,幽幽开口道:“陛下最是忌讳这些子事,你以后可不要生出错心思。”
清岚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只仔细再检查了一遍穿戴,才站起转身,直面若竹。
“我有心意,不在情思不在权欲,而在花开与云舒。”
“噗!”清岚话音一落,若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清岚急忙询问她所笑为何。
“无事无事,哈哈,”若竹努力平静却还是忍不住捧腹。
清岚见状也是有些羞赧。
“说起来,为何良彬知晓我将为司墨后,突然针锋相对。”清岚又将心中另一个疑问抛出。
若竹闻言一瞬间表情变得有些诡异。
“良彬与芜若交好。”
清岚见她一副难以描述的表情也是愣住,转瞬间心中也明白过来,只得沉默。
若竹拉着清岚的双手左右细看,再又绕着转了一圈,上手将她腰后的裙门扯正,口中忍不住赞叹。
“女官的服制竟十分衬你,一直待在天水阁真心埋没了,早前我便与云管事说了让他放你去尚仪局做司籍,他就是不肯。”若竹絮絮叨叨个不停,“不过现在在天子近前做司墨,比做司籍强多了。”
清岚十分想扶额长叹,“从前我也不知你竟也如此聒噪。”
“你以前也不给我机会聒噪呀,”若竹反驳道,“你我同期入宫的友谊,也曾同睡过一张床,各自的师父也有旧,谁知每次我去寻你,你不是在修书,就是去弘文馆抱书,整日就是书书书。”
清岚只得陪笑,不敢言明是自己有意避嫌,毕竟一个是书阁宫女,一个是御前大宫女,若走得近了总会被说闲话。
“不过以后你我同在长宁宫当差,而且我师父让我领着你熟悉各项事宜,所以你今日都得跟着我,你得一直听我唠叨。”若竹又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仿佛还是小孩子的心性,让清岚也似乎回到了以前。
“行行行,我向来说不过你。”
“算你识趣,咱们先去吃饭,下晌你要去觐见陛下,有些要注意的地方我得跟你好好说说。”
说起觐见昭仁帝,清岚的内心其实是十分忐忑的,毕竟对方是皇宫的主人,大齐的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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