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娑看着苏黎满脸倦意,有些担心“妹妹昨夜睡得可好?”
“姐姐,昨夜梦魇缠身,妹妹怕极了。”苏黎用汤匙轻轻搅拌碗里的粥,委屈巴巴的样子。
“妹妹,梦终归是梦,当不了真的,莫要在意。”卢娑不知如何劝慰。
“姐姐”苏黎放下汤匙,握住卢娑的手臂“可这个梦是真的,昨夜梦见公子赶奴家走,奴家举目无亲,只好投河自尽。”苏黎眸中含泪,抓人痛点是她最拿手的,卢娑来给她和另一个女子松绑的时候,她便看出了卢娑心善,耳根子软。
昨日瞥见她和几个护卫衣着打扮都是上乘,出马车时借高往远处看了眼,果真还有两辆马车不是一般富商或者官员能有的,所以打定了主意央求卢娑,要亲自去拜谢。
她深知凭借自己的容貌和身世,让男人爱怜轻而易举,这次豁出去,哪怕是一个老头,也要靠他重返枝头。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如谪仙般的少年郎,她便暗自发誓,绝对要做他的正妻。
“妹妹多虑了,公子极好,不会赶你走的。”
“不,姐姐不知,我本是定了命数的,被人掳走后多半名节不保,若是这些恶人追杀,岂不是为你们徒增麻烦,公子断然不会留下我。”苏黎泪珠子滴落,看得卢娑心疼。
“妹妹放心,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你与我自此便是姐妹,公子定不会丢下你。”卢娑排着胸口保证,这个女子甚是惨淡,绝不能让她流落在外了。
“姐姐...妹妹这便给姐姐跪谢了。”作势起身,卢娑立马拉住她“莫要客套,快些用早饭,你饿得都快脱相了。”
苏黎眼眶湿润,笑盈盈道“谢谢姐姐了,有姐姐在,妹妹便不怕。”
李司尧下楼,余光愤恨瞥着苏黎,落座后言“再走一日,便能到豫州,你便在那留下。”
苏黎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卢娑纳闷,王爷怎么了?从来就不是个怕事儿的,怎的就是不同意留下苏黎。难不成真是应了苏黎的梦,非要赶她走“公子,如今她身如浮萍,一路漂泊不是办法,莫要赶她走吧。”
康然塞了大半个馒头入嘴“公子,咱们一路警惕些就是,一个姑娘家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好不容易脱险,莫要把人撇下了。”
李司尧怒目而视“那好,你便与她作伴,莫要跟着我,免得误了前程。”
“啊?”一节馒头从嘴里掉下,康然慌忙接住塞进嘴不敢说话。
“我会多给你些银钱,足够你购置宅院和奴仆,额外购几个铺子收钱,保你衣食无忧,还有何不妥?”李司尧喝了口粥,不咸不淡的问。
“公子,奴家...”苏黎欲语泪先流。
“公子”卢娑放下碗筷,打断了苏黎“若真要赶她走,便是连同我一起赶了?”
李司尧蹙眉“干你何事?”
“我与苏黎结为姐妹,便要护她一世,公子丢下我妹妹,也便是丢下我。”
“你若要走,我也不拦着。”李司尧不知这苏黎给卢娑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如此袒护,真是愚蠢。
“那我便唤严奚回来,姐妹三人共同讨生活。”
康然瞪大了眼看着卢娑,这女子简直是疯了,居然敢威胁王爷,喉结攒动,悄咪咪低下头喝粥,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你说什么?”李司尧有点怀疑听错了,一向听话的卢娑为何如此反常,竟威胁起他来。
“公子待我和严奚极好,是我俩的恩人,可是现下苏黎遇到了困难,公子为何要见死不救?当时的我们和现在的她一样,若没人搭救,时刻都会殒命,还望公子大发慈悲,让她能留下。”
苏黎见状,赶快递了投名状“公子,苏黎命如蝼蚁,几次遇险都幸得逃脱,奈何女儿身,改不了命数,只能试探”小心抬眸看向李司尧“试探定是会让人失望,可是奴家几次从阎王爷手里逃走,定是极小心的,奴家实在是怕啊...”话里话外表明了,昨夜的魅惑都是出自试探,想看看李司尧是不是一个好人,是否会将她再次推向地狱。
康然会凌海小心交换了眼神,皆是一脸疑惑,不敢做声,只好继续埋头喝粥。
卢娑也是听得一头雾水,箭在弦上也不好过问什么。
李司尧心烦意乱,罢了罢了,毕竟她几次险象环生,多些心思也不为过,且不知那些恶人的手有多长,万一要了她的命,还真是白费力气。左右再给她一次机会,回京再说。想想又有点气恼,嘀咕着“一个个的脾气见长,回嘴的本事怕是都跟衾儿学过。”
又瞥了她一眼“你安分些,既留下了,就循规蹈矩,莫生了旁的心思。”
“是,公子。”苏黎低头,心里思量着,来日方长。
回京的路越行越近,中秋也将近了,只是...明月也是天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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