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要是厉害,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了。”苏打自嘲一笑。
“你想出来吗?”它问,没有任何预兆的。
“我,想吗?”苏打反问。
姣伪并没觉着这么问有本末倒置的嫌疑,并且真的认真思考了回道;“如是我说你想呢?”
“那便是不想了。”
此番苏打倒是回得快,狡黠眨眨眼,像是在同它游戏。
“你在玩我?”姣伪显了气性,缓了半刻,也不话语,直直对着她,显出一阵白光照耀在她身间,接着它移动了身形,以便更加接近她的气息,左掌的掌心踱了踱,探查似的循着白光的踪迹,望去,此刻苏打木楞着,全然不知,在自己的头顶,白雾弥漫间,一尾红鲤的影子晃悠了几下,火光间,便落入姣伪的眸子,未几,那影子又如同泡沫烟尘,化成虚无幻影,散了去。
“你的身体已经坏了,再呆在这样的房子,你活不了几年。”
苏打却似真还假地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啊,还有几年啊,我以为今年冬天为限呢。”
姣伪皱了眉:“你没有求生之心。”
“我为什么要有那东西?”苏打反问:“这些年都已经够了,再来几年前倒让人觉得没意思,还要想想如何安排,毕竟岁月难过啊。”
姣伪蹲下身子,两只耳朵竖起,尾巴一会向右扫过,一会向右荡去,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姣伪此时确实焦躁了。
它刚查看了苏打的灵魂,知道此人就是自己此行所寻目标,如若不能得她帮助,还得等她死后,虚晃个几年再去找下一任传承者,不仅费时费力,而且还未可知这传承会不会断掉,毕竟这十几年过去了,它连梦识之境都没有打开过,更别说修补了,它实在不敢冒险。
时间还有时机,此刻都让它为难极了。
怎样才可以说服她呢?
姣伪想破了脑袋,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诸多情况它并不清楚,所以导致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有意思?对了,有意思!
“我那位小弟告诉我,说你从未离开过这医院,我猜想,你该还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什么模样的,是吗?”姣伪换了个问题。
“外面的世界?我连这医院里的风光都没怎么见呢?”苏打仍是没什么起伏。
“那你不讨厌这医院的人?无论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他们这样将你关起来,总是不对的。”它再接再厉。
“说起这些,我突然想起来,他们大概已经有三天没有给我送饭了。他们大约是想饿死我。等我身体臭了,他们大概就想着可以像送走我的父母一样送走我。”苏打闭了眼,叹:“他们其实不用如此作为,我其实早就过得无聊透顶了。”
“这样了,你都不想离开,你都不会生气?”姣伪简直无法苟同苏打的脑回路。
“生气又怎么样?又有什么意思!”苏打没所谓地耸肩。
又是没意思?为什么在他的眼里什么都是没意思的,那怎样才算有意思,看样子这才是突破口。
“你喜欢玩游戏吗?”
“什么游戏?”
“要说形容这个游戏,只能这样形容......”姣伪话有未尽之意。
“如何?”
“很有意思。”
苏打确被激起了那么一丝兴致:“你要同我玩游戏吗?”
“你不是觉得什么都无聊地很吗?我们做个约定,入夜我来找你,如果这个游戏让你满意,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必须满足,你觉得怎样?”
苏打仔细想了想,本就无聊,那就一试也无碍,就算真的不好玩好像也不吃亏,于是没多加思索就答应了。
“可以,如果真的有趣的话。”
再次沉吟半刻,苏打又加了一句。
“不过有件事你要知道,就算看到你这个会飞又会同人说话的猫,我也不过是片刻好玩而已,如果你说的有意思也就这样而已的话,我们也不用麻烦一回了。”
一下子说了这许多话,苏打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带着血腥味儿了。
姣伪但笑不语,背过身,尾巴礼貌地在空中画了个圈。
“入夜了,我会过来。”
苏打懒懒掀了眼皮子,将身子退出微弱可见的阳光下,在黑暗中隐去如星光荡漾的眸子。
安静地,此夜静待。
有一条光斜着罅隙偷跑进了来,铺上几滴光晕在纯白的床单上,苏打用脚踩住了那亮处,随着身体足尖也上下踩动,丝缕的长发飘起,落在惨白的脚背。
她知道,夜来时,再炙热的光都会被吞噬。
入夜将至。
她躺下了身子,嘴角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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