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梆硬冰凉的痛感一下在她额头上炸开。
嘶……真疼。
为了把戏做足,还要受这罪。
少年颤颤巍巍地摇头:“微臣……微臣不敢说……”
“说吧,我暂且恕你无罪。”
姜止又“嘣”的一声磕了个响头,这才说出心里的话:
“陛下恕罪,微臣明明见着陛下危在旦夕,却不敢出手救治,这实在是天大的罪过呀!”
“不敢治?你为何不治?”
姜止故意吞吞吐吐:“不是微臣没有治好陛下的本事,实在是因为……因为……”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的声音。
这是怀玉在提醒她,太子快到了。
“陛下,你快些躺着,微臣待会儿就告诉你是何故。”
姜止手忙脚乱地把莫修周身的被子整理好,半是哀求地看着他:
“陛下,你就先闭上眼睛吧,微臣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住就看您了。”
莫修本想拒绝,可看到那双滴溜溜盯着自己的眼睛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拒绝的话他根本没法开口。
床上躺着的男人终于妥协,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眼睛。
太子大步跨进来,心中很是好奇,为什么姜止突然约见自己。
“小止,你怎么来这儿了?”
太子进来也不先问自己父皇的状况如何,反而先质问她的行踪,还真是稀奇。
她回:“我只是想来看看陛下这几日的情况。”
莫行止这才注意到塌上的皇帝:“父皇怎么样了?”
“我刚才给他施了针,这会儿皇上正晕着呢。”
这句话一出,姜止亲眼看见莫行止的身体一下就放松了许多,先前的那些做作的担忧也都消失没影了。
“那你今日……”
他本来想问姜止把他叫来这里干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姜止挡了:
“太子殿下……近日我偶得一本医书,上面记载的有一种病症和陛下的情况极其类似,还附有药方,您说……我在陛下身上要不要试试?”
“万一能够把陛下救醒呢?”
莫行止知道她没这么大度,会给灭族仇人治病。
这话大概只是说出来诓他的,目的肯定就是为了试验自己的真心,毕竟之前两人在宫门前还有过一些不太美好的画面。
“你说呢?”
莫行止很是虚假的一笑:“父皇最近身子骨甚是虚弱,这民间的偏方还是不要在龙体上乱来了,就照着从前的单子抓吧。”
“太子殿下!可微臣想试试看能不能治好陛下,若是治好了,这可是天大的福泽!”
莫行止很是温柔地笑了:“小止,你不要胡来。”
“父皇这病你我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何必还要想着怎么治好呢?”
她余光瞥见床上的人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想必是被他的宝贝儿子给气坏了吧?
姜止沉默地点了点头。
莫行止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好了,我朝堂之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先不陪你了,你给父皇诊治完后赶紧回宫吧,没有我的传召就不要再来永安宫了。”
“可……”
她嘴里挣扎了一会儿,终究是妥协了:“好吧。”
太子前脚刚离开殿里,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
他挣扎着爬起来,目光晦暗不明,周身围绕着可怕的怒火:“朕的病是怎么回事?”
“陛下恕罪!”姜止赶紧跪在床前,斟酌着字句说:“陛下这病……微臣早些时候诊治出来发现是、是……”
“是什么!”
“皇上饶命!”姜止又跪下去,身体有如筛糠般发抖:“陛下您是中了毒……”
她只说了一半。
皇帝确实是中了毒,不过这毒是因为长期的食性草毒性堆积罢了。
普通人没法治好这病,但是对姜止来说却只是动动手的事。
她故意吞吞吐吐,说话时留一半说一半,为的就是给皇帝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
果不其然,听完她这几句话,皇帝的脸黑得跟御膳房的锅底似的。
空气中似乎泛滥着帝王的怒火,姜止觉得自己都能听见火星子在“噼啪”作响。
大概十息过后,她才感觉房间里的气压颓然散去。
莫修很是无力地靠在床边,像是被人卸去了主心骨,他摆摆手:
“你先下去吧,以后日日早晨需来永安宫请安,太子那儿……你应当知道怎么做吧?”
少年赶紧又磕了一个头,语气坚定地说:“微臣始终是陛下的臣子,心中自当清楚该怎么做。”
将军府内。
一个黑袍的侍卫从门外进来,禀报说:
“将军,我们的人传出消息说,一大早成世子就闯进了永安宫。”
顾舒尘赶紧放下手里的书卷:“她去那儿做什么,太子不是已经将整个永安宫封起来了吗?”
他心里暗道不好,难不成是太子坐不住了,迫不及待要登上皇位,所以利用了这个小家伙?
她不会铤而走险,打算今日就弄死皇帝吧?
“大漠,快!”
他从墙边的暗格里取出一块令牌递给大漠,语气很是焦急:
“你先拿着我的军令去城中调五百精卫,先守在宫门口,若是到时候我放了信号,你们就直接闯进宫门救人。”
“我先去趟皇宫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成世子到底是不是想干傻事。”
大漠领了命,又隐入了黑暗中。
顾舒尘则是半刻都等不及了,身上的常服也懒得换,扯了匹马就往皇宫赶。
他脑子里又回想起那天姜止说的那些话。
难道一开始姜止刻意靠近莫行止,不是因为喜欢太子,而是一开始就做好了要弑君的准备?
她是打算借着太子的势靠近皇帝,然后一刀把皇帝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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