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门里是哪位公子,可否割爱将宛宛让给在下片刻,在下愿意出双倍的银钱。”
姜止下意识瞧了一眼正在弹琵琶的少女。
弹琵琶的少女停下了动作,有些紧张地盯着姜止:“我……我跟他不熟……”
“世子你别误会呀,是他自己总是要来找我的……”
姜止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些无奈地笑了:“我并不是在怨你,你知道的。”
她朝着门外的林卷云说:“宛宛姑娘琵琶声悦耳动听,我虽不舍割爱,但请门外的公子一同进来欣赏。”
“吱呀——”
穿着宝蓝色锦衣,束着玉冠,身姿沉稳欣长的男子走了进来。
林卷云的长相和莫行止大概相似,两人都是典型的书生模样,只不过莫行止多了些帝王将相的威严沉稳,林卷云多了些温柔润雅。
“在下林卷云,敢问公子……成世子?”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小小的少年也会混迹在花楼里。
“世子如何也会在这儿?”
这是他身后的男子传出的声音。
完了。
姜止只觉得脊背一麻,顿觉大事不妙。
千算万算她也想不到,顾将军竟然会和林卷云搅合在一起。
她连忙站起身来,为了维持自己在顾舒尘心里凄苦的小白莲形象,努力替自己辩解道:
“在下同宛宛姑娘是至交,因此总是喜欢来这儿,只为了陪宛宛姑娘呆着。”
这话说完了她好像还觉得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又添了一句:“我并不是来嫖娼的……”
后一句话说的很好。
因为屋子里的一干人有些站不住脚,脸一下就黑了。
顾舒尘有些难堪。
林卷云也是。
大家都是高官大臣,来花楼都是以喝酒听曲儿的名义,谁愿意承认自己是来嫖娼的?
林卷云很委婉地说了一句:
“成世子,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混迹风月……委实不太好。”
两人大剌剌走进来在她旁边坐好,姜止看着自己身旁熟悉的玄色衣袍,只觉得脑袋都快炸开了。
脸好热。
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宛宛见气氛不同寻常,以为他们两人都是寻常的官家子弟,也是想刁难自家世子的,就鼓起勇气说:“不是这样的……”
大概是她的声音太小了,大家都没注意到。
不能让那些人欺负世子,从前世子也护过她,如今自己能帮忙,她当然不能害怕。
虽然自己的身份不如他们尊贵,可她还是想替世子说两句。
因此鼓足了勇气,大声说:
“不是那样的!”
“世子从未对我生出半分猥亵的心思!他每每都是来找我听曲儿的!”
“你们别为难他,世子他、他跟你们不一样,他是顶顶好的人!”
林卷云有些诧异。
因为宛宛向来都是一副怯懦的样子,和他说话也总是顺从着他,从来没有过今日这样的失态。
他率先打破尴尬,摸了摸鼻头:
“成世子果真与宛宛是至交?为何在下先前没看到过你?”
这个问题让人有些尴尬。
她努力压低了声音,不让人看出她的窘迫来:“我……这花楼里的消费委实不低……我也不是总能进来的……”
这说出去谁信啊,当朝世子穷的连花楼都逛不起了。
顾舒尘就信。
因为姜止才找他要了二百两银票。
他很不开心。
自己本以为姜止是个身世飘零但活泼上进的少年,可没想到对方却沉浸在风雪中:
“你找我借钱就是为了来花楼?”
姜止的脸“蹭”地就红了。
是有这个想法……但主要是为了维持温饱。
不能让顾舒尘对自己的印象变得糟糕。
她赶紧否认:“不是!我借钱是因为我好久都没吃过好吃的了……那天只是因为馋了醉仙楼的酒食,又没有钱才借的……”
“是啊,”怀玉赶紧帮腔:
“我们宫里的吃食油水不重,味道也很一般,主子又没有俸禄和例银,就只能靠着替宫里的主子们看病赚点儿钱了……”
说起这个姜止就来气。
每一次自己诊治完病人以后,那些人都会给自己一些酬劳。
但是为了彰显主人的高雅和对医者的尊重,他们向来都不会直接赠予金银,而是送一些不好变现的宝贝。
她想要钱!
她哪儿想要那些卖也卖不出去的东西了!
姜止微微偏头,就刚好对上那双艳丽眼睛里的似笑非笑。
“将军——我不是那样沉迷酒色的人,实在是为了维持温饱才向你借了银子,你若是不信。”
说着她就从袖子里抽出那张二百两的银票来,狠了狠心:
“给,银子还你吧,免得我在你心里成了个没有志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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