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呐,她倾心于我!”
宛宛,也是上一世姜止心中的那颗朱砂痣。
她从小在花楼里被老鸨抚养长大,十二岁起就成了花楼里小有姿色的清倌,平时坐在大堂里给客人们弹弹曲儿。
没人轻易打宛宛的主意,因为她的身子早就被老鸨明码标价,若是私自动了这人,价格还要再翻一倍。
直到她后来遇到了成世子。
姜止感叹她的身世凄迷,两人有些类似的地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额外给了这个少女更多的温情。
没想到……对方竟把一时的怜惜当做了爱情。
“第一次见面?主子你什么时候去见这个姑娘了!怎么没带我去!”
那其实是两年之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姜止只是一个年仅十一岁,都还没发育完全的小男生,就为了能和京中的富家公子们走近些,便强忍着不适和他们一起进了花楼。
他们可能是为了照顾姜止年纪小,也可能纯粹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位名声在外的高价清倌到底值不值这个价,请来了宛宛作陪。
那也是宛宛做清倌的第一年。
她见惯了形形色色有各种怪癖,想要对她下手的人。
可没人记得她只不过才十二岁,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也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照料的小姑娘。
可姜止不一样。
那时候的姜止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公子,穿着虽然同那些富家公子没两样,但是周身一点也没有花楼里那些男子身上的恶心气息。
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只叫她闻了一口就静下心来。
也就是在那个咸猪手乱动,朝着正在奏琵琶的小姑娘裙下探去的时候,姜止听见了琵琶声里的异样,那一声微不可闻的颤抖。
然后她就扔了桌上的一个酒杯,一下子砸在了那只手上。
那人正欲发火,可又想起姜止身份毕竟是世子,比他们在座的人都要高上一分,也就忍下了这股子火气。
“难怪啊……难怪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主子你就沉寂了,不再和宫外那些公子哥儿们混迹在一起了,竟是因一位姑娘撕破了脸。”
“若我是那个姑娘……”怀玉托起自己的下巴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
“那我也肯定会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的,就算喜欢上主子也是正常的。”
“毕竟在危难之中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可是会发光的呀!”
故事到这里其实并没完。
从那以后,姜止也经常寻到机会去找宛宛。
他们两人会一起下棋,一起游园,一起旁若无人地逛街。
若是好长一段时间姜止没有出现,那就说明她没钱了。
她……一直挺穷的。
后来,宛宛没有接受任何达官贵人的邀约,一直固执地守着身子,想要等到姜止买了她的初夜。
可她没有等到。
那时候姜止为了筹钱,拼了老命似的给宫里的娘娘们兜售各种美容养颜的东西,甚至还想过把皇帝给自己的赏赐拿去卖掉。
可宫外的人都是人精,他们瞧着这位来卖东西的人年幼,知道对方肯定没有权势地位不高,以后出了事肯定也没法保住他们这些老板,都不愿意收。
等到在宛宛及笄前夜,她终于筹齐了那五百两纹银去花楼的时候,她才知道老鸨已经用两倍的价格,将她的初夜卖了。
那一晚姜止坐在花楼的大堂里,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一时间也有人赞扬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
那以后,宛宛也不再见她,而是专心致志地勤勉工作,成了花楼里最最勾人的绝色花魁。
自那以后,两人再无交集。
直到姜止一朝女儿身恢复,被莫行止拉去和亲的之后,宛宛用了她全部的积蓄贿赂了一名外出的宫人,穿上丫鬟的衣服进了宫。
她想要跟姜止一起去和亲,她想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姜止能够有一个依靠。
她甚至替她自己赎了身,绞了长发,卸了珠钗,穿着素色的衣服哭着对姜止说:她是干干净净进的宫,她不脏了。
后来宛宛就改了名字,成了她身边的一名前往培国和亲的宫人,规规矩矩地待在她身旁。
可惜……和亲队伍在一处驿站休整时,宛宛死了。
死因到现在都不清楚。
姜止低下头,不让怀玉看到她眼里那一大颗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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