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府,黥华苑内。
女子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嘴里一直在喊着什么,显然是做噩梦了。一男子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女子,时不时的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
我身处梦中,只觉得周身一片云雾。不一会儿,云雾散开,一个长着狐耳的男子出现,声声悲呛的质问。
“……你为何骗我?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好,就只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当祭品吗?梅三月啊梅三月,你好狠心呐……”
我虽然在自己的梦中,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梦中的我收敛了笑意,换上冷漠的表情。
“涂山璃月,我别无选择!怪只怪你是妖……”
男子化为碎片消失,我终于能控制自己,心中钝痛,又是这样的梦!
我原以为我不会愧疚的,毕竟……涂山璃月他是妖啊,妖就该死!可是……这只狐妖好像真的不太聪明,我断他狐尾、骗他真心、逼他献祭,他却至死都还傻乎乎的说,不后悔~他应该后悔的呀,他应该恨我的!
“不!”我大喊一声,从床上惊坐起,周围是熟悉的被褥,熟悉的床幔,熟悉的屏风,还有……熟悉的人。
“姝儿醒了?”
“阿兄?我不是在仙客来吗,怎么睁眼就回来了?对了,临溪呢?他可安好?”
“他很好,已经回香积楼去了!这次多亏了他,他是咱们府里的救命恩人,阿兄以后不会阻止你去见他了……”
听见临溪没事,我长舒一口气。至于见他,我是要去谢他救命之恩,却不欲与他有别的瓜葛。
临溪这个傻瓜呐~和那只涂山狐一样蠢,他们的感情炙热滚烫,但是……我不能回应!因为,我早已经答应过羡漓哥哥,生生世世,唯他一人已。
胡思乱想着,忽的,我瞥见兄长左手上裹着白布条。
“阿兄受伤了?是谁伤了你?”
“呃,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兄长不自在的将手背到身后,一副心虚的模样。
“阿兄你在撒谎!不管是谁,敢伤我阿兄,我定不饶他!”我脸色凝重,不由分辩的拉过兄长的手,轻轻拆开他手上的布条。
兄长手上伤,看形状凶器应该是匕首。伤口前深后浅,呃……分明是自己划的,我一脸懵懂的看着阿兄,等待一个解释……
阿兄见被发现,尴尬的抽回手,扭身避开我的目光。
“仙客来在城南边,我们一行三人从南城门出去,直奔郊外水田。但是……不知怎的,迟迟寻不见水蛭,我心下着急,便想着以血为引……”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阿兄的好,我记在心里了。
“……阿兄,我替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第二天,天气晴好。
练武之人体质强健,大夫替我解了毒后,这伤对我就没什么大影响了。我心里挂念临溪,想去香积楼探望一番,阿兄见我活蹦乱跳的,恢复的确实不错,也就没有劝阻。不过,他还是要求我把聆音带上,为了阿兄安心,我欣然同意。
到了香积楼后门,聆音前去叩门,我坐在马车里等待。没一会,聆音耷拉着脑袋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和一个木匣。
“小姐,春花妈妈说临溪公子已经自赎其身离开了,他给您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个匣子。”
“什么?离开了?可有说去哪?”
“春花妈妈说,临溪公子走时什么也没说。小姐,您还是先看信吧,或许信中有提呢?”
我接过信笺,入目第一行字就是“吾爱阿姝!”心中的滋味复杂,我不知该如何描述。应是一点心酸,一点愧疚,一点怜惜,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我一口气看完了整封信。
“一见阿姝,终身既误!纵我心昭昭明月,怎抵流水无情,痛煞!佛前问偈,终了悟,缘来则聚,缘去人散。今拜别将军,天涯虽远,仍共赏玉轮,身在千里,魂逐月华,流照左右。另有折扇一柄,粗劣之作,赠予将军把玩。勿失勿忘,勿寻勿念!”
“……勿寻勿念。呵呵呵~聆音,我们回去吧!”
我苦笑一声,将信叠好贴身放置,然后缓缓打开木匣。木匣里静静的躺着一把折扇,精巧雅致,临溪这家伙……月缘节不舍得送,非等拖到离别了才送,真是……好讨厌呢……
“小姐?我们不等临溪公子了?”
“不等了,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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