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陈明生明白了大概,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再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后者一脸灰败之色,任他再蠢,也知道了真相。
陈明生握紧了拳头,不知作何感想,既在恩人面前丢了脸面,还误会了恩人。难怪她要带走这个丫鬟,难怪那日她问是否真的要迎娶陈怡。不为其他,而是如果陈怡成了少夫人,玲珑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原来一切的一切,他都是个自欺欺人者。
“白姑娘,我......”
白灵抬起手,制止了他没有意义的话。只道:“两件事。玲珑的奴契给我,你的东西我已归还。”
陈府信物,橘猫画卷,如数归还。一张银票,便是了结,互不相欠。
闭门,送客。
当日,陈家凶案震惊了整个清水镇,百姓们主要分为两头,一边是替惨死的两兄妹鸣不平,唾弃陈家罔顾百年声誉。一边是赞叹陈家敢于公布的勇气以及事后的处理,佩服陈家不愧百年世家,作风依旧。
不管在什么年代,百姓们对上一阶层的讨论,都从未停止过。
而当外头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陈家挂起了白布,德高望重的陈家主去世,远归的独子为新任家主。看似一切都恢复了正轨,只是清水镇的一处道观内,烛火彻夜未熄。
此行便告一段落,白灵走时,就已经知晓,陈府将凶案秉明官府,在大门张贴告示,一是告罪,二是赎罪,三是整顿,闭门谢客。至于后话如何,无人得知。
白灵只知道,陈府的补救,得到了小恶灵的宽恕,它们的离开,陈府是否回归安宁,她也并不关心。
有了银票,两人买了辆上好的马车,雇了车夫。白灵向来图舒适,自然不会亏待自己。马车内的陈设齐全,空间足够几人平躺,中间还有一个小茶几,茶香清新怡人。
车夫在外赶着马,两人在马车内偷得半日闲。
玲珑道:“小姐要去哪儿?”奴契换了主人,自然要改为尊称。
白灵斜靠在一边儿,闻言睁开了半眯不眯的眼睛:“听不惯,按原来那样唤我便好。”
可森严的等级秩序已扎根在玲珑的心里,她摇了摇头:“尊卑有序,主仆分明,称呼上也不可胡来。小姐莫要说笑了。”
话音刚落,一张纸就飘到了她眼前,玲珑定睛一看,竟是她的奴契。
“这是?”
白灵已有疲惫之色,不愿在此事上再做纠结:“奴契还你,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也不必喊我小姐,我也不是什么小姐。”
玲珑瞪大了一对杏眼,她自出生起,就是奴隶,一旦入了奴籍,生生世世都没有自由可言。虽说奴契的归还,依旧摆脱不了奴籍,但她想着,至少她现在是个自由的奴隶,总归是比以前要好。姑娘还真是......任性呢。
玲珑轻声道:“那便一切都依姑娘的意思。”
后者却久久没有回应。
玲珑看着白灵,面纱依旧挂在脸上,仅露出闭合起的凤眸,睫毛浓密,卷曲成好看的弧度,呼吸绵长,已然入睡。或许只有此时,白灵才像是正常的女子,收起了满身的刺,有着平易近人,温婉动人的错觉。
玲珑收好了奴契,心里满是暖意,比这炎炎夏日还要滚烫。
只不过姑娘许是忘了,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的。
手上的奴契归还,心里的奴契却怎么也消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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