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弋憬心虚的道:“我错了。”
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三步作两步走到书桌旁边,夺过老伯爷还未放下的笔,随手摆在笔架上。
颜弋憬挤眉弄眼笑道:“管家都说了,你没有吃晚膳,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你最爱的红烧肉”
老伯爷没好气道:“一天天嬉皮笑脸的,也不给我整个嬉皮笑脸的孙子。”
颜弋憬转身回去,重新拿起碗筷吃饭,一点眼光也不给老伯爷,什么事儿都好说,成婚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伯爷不免叹息思考,世事无常,人能有这辈子已经知足了。这几天关书房里也想开了,弋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两年放在他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手上的权力已经放开给了弋憬,只希望弋憬不要搅和皇室的争夺战,不然只怕还会出事啊。
老伯爷把桌子上的画收好,走过去两父子一同吃饭了。
书桌左上角,静静的摆着一盘兰花,花盆似乎已经嵌入桌子上,兰花是开得极好的,显然得到了老伯爷的静心照料。
老伯爷撑着手里的碗道:“你为何老往锦绣楼跑,可是有何事?别说你又想再开一家店。”
“锦绣楼当初我可是很不同意你去那巷子里开,不过后来被你经营得有模有样那就算了。”
“弋憬,现在可不行了。朝上这个时局连我深居简出之人都能嗅到味道,何况他人?近久没事便不要出府,还怕旁人揪不到你的小辫子吗?”
颜弋憬面无表情道:“爹,明白了。我尽量”
加速吃完手上的饭,放下筷子甩甩手便直接回房了。
老伯爷无可奈何的笑着摇头,唤了一声:“管家”
管家在送上晚膳后便是站在书房门口,侧耳倾听父子两是否和谐相处,没有争吵的声音传出来,倒也放心了。管家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为伯府效劳二十多年了,从年轻那会儿就一直跟在老伯爷身后,交情甚深,对小伯爷也当成是自己的亲人一般照顾。听到老爷叫唤的声音,便也直接进了书房待命。
老伯爷沉思一会儿,冷冷地道:“府里、府外你可都给我看好了,别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弋憬你看着些,若是出府便叫安逸跟上去,不容有任何闪失”
管家躬身应是,退下安排。
夜又归于寂静,没人听到的地方,老伯爷喃喃自语道:“平儿,为夫自当竭尽全力护我儿周全!”
长安伯府虽有爵位,看着门楣高尚,实则后续无力,在朝堂之上也并无实职。自从颜弋憬消失在朝堂之后,长安伯府在众人眼中的地位逐步降低。
长安伯府原来只是个二等公爵位,两年前由圣上亲自提携为一等功爵位,可世袭。天家给了那么大的荣耀,朝堂之上没人敢反对,因为这是老伯爷乃至伯府所有人应得的荣耀!
颜弋憬还有一位兄长,名颜弋倾,比颜弋憬长一岁,兄弟二人并称“伯府双才子”,兄弟二人一人主武,军事天赋卓然;一人主文,诗词文采斐然。
在京城可谓风头正盛,吸引无数深闺小姐登门拜访,人人都道长安伯府似要一飞冲天了。
然而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噩耗。在骁骑营任职的颜弋倾,接到圣上的点名派遣,同骁骑营副统领庞泰领命,带兵出巡离京城尚且还有几百里地的山上,剿灭猖狂的匪徒。
剿匪到最后,退还给伯府的是一具冰冷的棺材。
风头无两的伯府,陷入了沉痛的悲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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