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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景彦很温和的笑了笑,眼中满是欣慰的光芒。

华景彦少年时外出游历天下,错过了指婚的年纪,等回京之后,接连经历了父母的丧期,都不得成婚。到最后,29的年纪了,只能来找长姐。

太后不作声,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

“这个…你应该大她许多吧,你不要强人所难。”

华景彦自信地从袖中拿出一块坠子放在手心,走近太后让她看见。太后不禁伸长了脖子去看。

“芙蓉玉坠?”太后震惊道,“怎么在你这儿?”

华景彦将芙蓉玉坠收回袖中,“这便是我要娶骆月的原因。”

太后还愣在原地,手抓着桌子的边缘,不敢置信的样子。

华景彦也不着急,等着太后慢慢缓神。

就在这时,门口有一位小宫女急匆匆地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书信。跪到太后面前行礼后,太后身边的侍女接过信来呈给太后。

“启禀太后娘娘,这是那位燕山派琴人给您的信,说是有急事儿。”

太后先撇下华景彦,拿着信看了起来。

这位燕山派的琴人名叫吴乱,是骆府在骆月小时候给她请的师傅,骆月的琴技与他一脉相承,深得要领。

吴乱是个爱玩之人,在太后和华景彦只有十六七岁的时候几人就成了忘年交。近些年常在京城生活,但为人非常低调,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因为太后与他私交甚好,所以哪怕吴乱不能进宫,也会通过书信的方式偶尔问候交流。

吴乱极喜欢骆月这个徒儿,觉得她颇有天赋。当年,骆月把芙蓉玉坠给他看,说这便是以后给如意郎君的定情信物,把吴乱乐坏了,自然也跟华景彦和太后少不了谈论。

乔一瑾的琴是她的月姐姐教的,月姐姐的琴是吴乱教的,所以乔一瑾初在折枝弹琴的时候,吴乱就一耳朵听出来这是他的徒弟。进去一了解,果真是骆月。

那天,乔一瑾问茶馆里的店小二们,一通描述她看到的衣角。直到听到配着墨绿色丝绦的玉佩时,大家才想到这应该是华景彦。乔一瑾回忆这块玉佩回忆到一半的时候,自己都明了了那位“纨绔”是谁,因为玉佩上,刻着的似乎是个“乾”字。

乔一瑾知道吴乱久居京城,门道多,于是迅速求助了吴乱想要拿回芙蓉玉坠。

吴乱喝了点酒,看见乔一瑾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地说她的芙蓉玉坠被华景彦拿走了,想都没想就大拍胸脯保证说给她办成这事儿。

于是,这封加急的,描述乔一瑾倾心华景彦的信,送到了太后手中。

太后看着这飘逸的草书,半天终于搞懂了吴乱想表达的意思。她把信放在一边,又看了看一脸淡定安闲的华景彦。

“好,我择日赐婚。”

翠簟初清,暑已半销了。

折枝茶馆的雅间里坐着沉思的乔一瑾。

不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进了雅间。

“阿月。”

“叔父。”乔一瑾唤道。

男子大大咧咧地坐到乔一瑾旁边,给自己斟了杯茶。闻他身上的香味,应该刚从城南的风月阁出来。

“叔父有事,为何不在府里说?”

男子满是风流地摇摇头,也不管坐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侄女。“府中不便。”

没有再多的废话,男子讲了他的来意。

“你此次与乾王联姻,说是太后的意思,倒不如说是我父亲,也就是你祖父的一小步棋。”他勾起唇斜斜笑了下,“华景彦是太后的亲弟弟,是外戚,你应该知道,他本该在封地待着,不能涉足朝政。无奈皇上刚登基时年幼,又极信任于他,这才给了他权利,让他摄政。现在,宸王朝由一个外戚掌政,太不像话了。皇上,也想拿回属于他的权利。”

乔一瑾胸口起伏,隐隐不安。

“要拿便拿,讲与我听作甚?”

男子一声轻笑,转而看向窗外,“哪有你说起来这么简单。我们要定华景彦的罪,要他的命,要他的权力,还给皇家正统。”

“你嫁给华景彦,收集他结党谋逆的证据,明白吗?”

“若是他不谋逆呢?”

“那你作为他的夫人,出来指证他,力量也非同小可。”

“若是,他发现你们的意图,要杀我呢?”

“阿月,”男子笑的很愉快,“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便是生死难料,全在华景彦一念之间了。

她是骆府临时起意的一步棋,因为华景彦拿了她的坠子,被当做他俩两情相悦了,太后便下旨赐婚。如若她真起了作用,就是意外之喜,若是她遭遇不测,那也不影响他们的全局计划。

下棋人轻轻举棋,落下的却是棋子的一生。

乔一瑾沉默良久。

她抬起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紧盯着男子,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若我不是骆月呢?”

男子面不改色,走近乔一瑾,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月,我们都忠诚于皇上,为皇上做事。到了现在,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十岁被绑架走的骆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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