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琴这人有个特点,报喜不报忧,和陆达明把头打破了,也不会在娘家人面前哭诉一个字。
万小云点点头:“嗯。”老爸现在病情严重,即将动手术,她和贺新年离婚一事,只能往后拖拖。大姐只知贺新年缺点其一。贺新年不仅仅是有点大男子主义,还盲目孝顺,无原则做好人,她和儿子在他心里永远排在最后一名。她无法继续忍受这样的日子,离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万大河打开厕所门。两个女儿伸手搀扶他,万大河不让扶,非要自己走路,证明自己可以,没到让孩子们伺候的地步。
“我小便次数多,每次尿得很少,滴滴答答尿不完,烦死了。”万大河努力抗拒头晕,哆哆嗦嗦,一点一点往床边蹭步。万大琴和万小云跟在后面瞧着非常着急,恨不得伸手将老爸抬上床,但没敢这样做。
别看万大河现在是病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挥动手臂时力气不小。看万大琴的额头,就是实力证明。
“您前列腺可能有问题。明天早晨医生查房,您把身上所有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沈医生。趁这次住院,做个全身检查,发现病症,及时治疗。早就让您来医院检查身体,您不愿意,还骂我们。不听话还无知,让人操碎心。”万大琴说。
万大河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往前蹭步。
万小云咧嘴笑着。“爸不知道前列腺是什么,你说了,他听不懂。”
万大河张嘴想说话,但脑袋晕,走路又不利索,想想还是不说了,把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走路上。
五秒钟的路程,万大河花了三四分钟才能上床躺好。
约十分钟后,力气缓和些,心跳没那么快了,头晕好了些,万大河沉着脸,神情严肃道:“谁说我不知道前列腺是什么?别把我当成小品里狗屁不通的人,说前列腺是县城。”
万大琴和万小云正低头玩手机,听见父亲的话,表情懵呆,相互看看才明白过来,双双没忍住,噗笑起来。
万大河也没崩住,乐了,还有些不好意思。“爸没那么孬。”
万小龙来了。
万大琴和万小云垂下眼皮,双双腹诽:怎么不吃过中饭,午休后再来医院?
“小龙。”万大河老泪纵横,抬起手:“爸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万大琴和万小云抬起头,目光斜视着万大河,双双一脸无语。不是应该说′你差点就见不到爸了`吗?从老爸这句话可以看出,他舍不得儿子。至于儿子舍不舍得他,很难说。
万小龙站在病床旁,握住万大河的手,身子直挺挺的,视线放低,落在老父亲脸上,无论是架势还是语气,都像领导看望下属。“昨天不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来医院了?”
老爸感冒咳嗽发烧有不少日子了,全家人都知道,万小龙却这样问,找抽是吧?以为是领导慰问下属呢?连个称谓都没有!躺在病床上的是你父亲,问病情之前应该叫声爸!万大琴看向万小龙,目光冰冷刺骨。
万小龙感受到万大琴的目光,心里突突的,没敢直视她,但也没刻意避开,挺挺本来就笔直的腰板,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他来迟了,大姐能给他好脸色吗?万小龙只知道自己来迟了,丝毫没觉察到自己对父亲和两个姐姐的不尊敬。
万小龙问的都是废话!万小云没忍住。“爸喘得很,别让他说话。”
“某人乱搭什么话?我又没和某人说话。”万小龙白一眼万小云。万大琴是猛虎,万小云是小绵羊,对付她俩,他有绝招。一个不招惹,能躲着就躲着,尽量不发生冲突,为了安全,见面保持十米远。一个不用怕,能怼就怼,能呛就呛,别客气。
“爸,您别光喘了,倒是说话啊。”万小龙催促。
宝贝蛋儿子来医院看他了,可见孝心大大的,万大河太激动了,耗费了全身的力气,现在想说话,却使不上劲,只能一个劲地喘大气。
一个护士从病房门口路过,疾步走进来。“病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哪有力气说话?留一个家属照顾病人,其他人离开病房!”
万小龙看向护士的时候嘴巴已经闭紧了。
窝里横见外人秒怂!
万大琴和万小云知道老爸想万小龙留下,不约而同随护士离开病房。
走廊墙边有一排蓝色铁椅子。姐妹俩刚坐下,万小龙来了。
“爸怎么了?”万小龙不叫大姐,也不叫二姐,嗓门大,气势凶,仿佛万大河来医院是两个姐姐造成的。
万大琴和万小云没理他,无视他的存在。
“我问你们话呢!”万小龙恼了,嗓门更大。
“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一个身材肥胖的护士脚步匆匆路过,顺便丢下一句。
万小龙眼神不善,目光随护士身影移动,嘀咕一句:肥得跟猪一样。
万大琴抬起头,看向打扮得跟公子哥似的万小龙。万小龙认识章玉后,脱离了泥土气息,无论是衣着和还是生活方式大变样,透着浓浓的城里公子哥味。
“爸得了什么病?你俩倒是说啊!我是爸的儿子,有知情权!”万小龙眉头微蹙,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说。那样子,如果姐妹俩再不说话,他就吃了姐俩。
“你和谁说话?!”万大琴小脸绷紧,杏眼森森,一副你再这么不懂礼貌,我就捶死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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