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在家独自吃完饭,正有空。
江老夫人口气很冲:“老裴,你家那个兔崽子什么意思?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同意这门相亲,结果你那外孙是怎么对待我家遇宁的。”
裴老夫人被吼懵了,裴错衍还没回来,她没有第一手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听老姐妹这语气,八成是她那外孙子不讨好。
连忙安抚:“老姐妹别气,你等会儿,我先问问怎么回事。”
“还问怎么回事!我孙女在餐厅等了兔崽子一小时,连个人影都没有。”
若是还听不出来怎么回事,她这把年纪就白活了。
臭小子放人姑娘鸽子了,这行为挺让人不耻,但谁让当事人是她的宝贝外孙,裴老夫人觍着脸说:“这这这,我完全不知情啊,这样吧,老姐妹,等他回来我问清楚,若是没有苦衷。我,就教训他,改明儿,我亲自抓着臭小子上医院同你负荆请罪去。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江老夫人哼了哼,又骂了几句出了气,才挂了电话。
裴老夫人放下电话,气得站起来:“好你个臭小子。”
九点了,还不回来。
早上,裴老夫人早早起来,喂了猫,到点了还不见臭小子下来吃早餐。
捉住刚从房间收拾完出来的女佣,问:“臭小子怎么还不起来?”
心情好的时候乖孙,心情不好臭小子。
女佣:“表少爷昨晚回来收拾行李就出差了,周一才回来。”
好吧,人跑了。
*
时间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这一周,除了隔三差五去医院陪老太太吃饭,就是泡在公司,这天,周二。
江遇宁没去公司,去了医院。
宁远办公室里,江遇宁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老夫人最新检查结果。
各项指标都在合格线,意味着可以出院回家修养。
老夫人很开心,童单给她收拾行李功夫,好几波护士来看她,依依不舍的跟她告别。
老夫人也不舍,但医院不是个好地方。
在医院大门口,童单拿最多的行李,童管家拎着一个包,江遇宁还有事在后面,老夫人回过头,看着宏伟的医院大门,感慨:“终于回家了。”
在破医院住了大半年,终于能回家了。
老夫人开心得跟个小孩似的,脑海里已经在想着回去先干些什么。
“童管家,打电话给我那几个好姐妹,喊她们上我家打麻将。”
童管家点头,也笑得开心。
后面的江遇宁。
她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报告,一双眼看向宁远。
宁远被她看得受不了了,有些恼意:“江小宁你什么意思?质疑我的医术?”
江遇宁也不辩驳:“我只是保留一个病人家属正常的反应,同时知道真相的权利。你别恼怒,怒了就是心虚。”
“就知道瞒不过你。”宁远坐下来,抽走江遇宁手中的病历本:“我把丑话都跟你说了吧。老夫人年纪大了,从死神那里拉了那么多回,底子早就一步一步掏空。我也不怕你宰了我,老夫人现在就像一盏即将枯萎的油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在医院和家里有什么区别,家里住着还舒服,每天喝喝茶,和街坊邻居唠唠嗑,老夫人不是喜欢打麻将吗。心情愉悦了,兴许还能活得久一点。”
江遇宁直白的问:“还有多久?”
宁远一愣,对上江遇宁的眼睛,被问这么直白,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年,或者……半年,可能,更早。”宁远说完残酷的话,立马安慰:“你知道的,人生老病死,何况老夫人已经八十高寿,常人都活不到这岁数,很牛逼了。”
江老夫人一生坎坷,年轻时和丈夫创业,累出一身伤痛,还没来得及修身养息享福。青年丧夫,中年丧子,一直到几年前才真正退休,正常人哪有那么大的精力。
江遇宁收好病历:“这件事情,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宁远手指在嘴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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