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的村子叫王家村，周围还有各种村庄什么长发村，李家村，周家屯……十几个村屯每月初一都会去镇上赶集，这个热闹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人去，清瑶的妈妈跟奶奶也会去填补点东西啥的，李凤怀着身孕就在家看家，男人们则是被村上组织干刨粪活去了。

清瑶可怜巴巴好话说尽才管她妈要了两分钱，屁颠屁颠的跟她妈妈拜拜了，等大家走了，嫂子李凤也回屋做活了，清瑶吭哧吭哧把昨天藏在外边的桶拿出来，倒到锅台上敲碎，就是不太均匀，碎渣渣也蛮多的，只能求助0393使用激光切割成五百块儿，边角料不算。

弄好了背上往集上去了，路上让0393放风，四下无人找了块石头挡着，把兑换的棉袄穿在外边，把自己的破围巾从头到脸全包上，就露出一咪咪小缝隙，裤子不用换，除非碰见她亲妈，否则没人觉得黑色的裤子就是她王六妮儿。

家里唯一的大财产自行车被她妈驮着她奶骑走了，清瑶只能苦哈哈的走着去，身上还背着一个满是冰块的桶，集市上非常热闹，清瑶想着先办正事要紧。

找了个两摊子之间缝隙大的地方自己的桶放中间，也不管会不会招人烦扯嗓子就开喊“瞧一瞧，看一看了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夏天才能吃到的美味沙冰，冬天你也能尝个新鲜啦，人人买得起，人人吃的上，一分两分不算钱，溜溜哒哒就花完～机会不是天天有，該出手时就出手～”

清瑶小嗑是一套套的，光听她的吆喝声，就吸引了好些人，问了价钱，一分钱买五块儿没见过的牛奶沙冰给孩子，大多数没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看见了都准备买一点，就是没有包装盒，好些没带筐子篮子的人就不愿意买了，少数带了很多孩子的，选择买了就吃才买了一些，也幸好有这些当场就吃的，爱过的小孩子们都说特别好吃，有他们的大力宣传，算上边角料，清瑶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光了，賺了一块零三分钱。

清瑶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桶和棉衣寄存到0393那里，就溜溜哒哒逛这个时代的集市了。

现在是冬天，集市上卖的大多是海鲜呀，糖球，少量水果（橘子和柿子）还有支摊子卖羊肉汤的，麻花，鸡蛋，粽子，烤饼，镰刀叉子，编篓子的，还有糖葫芦……虽然不像现在花样这么多，对这个时代而言也相当不错了，没有卖衣服的，现在衣服没有布票也买不到，溜达一会儿，她就看见她妈跟奶了，她屁颠颠的跑过去

“妈，奶，你们买啥了”

李招娣白了她一眼没吱声，王翠华把篮子上的布帘子掀开给她看“买了半斤糖”又偷偷凑到她耳边说“拿鸡蛋换了半斤盐”

清瑶心想她怎么没看见有换盐的，反正她也不想徒步走一个小时走回去，就跟着她妈跟奶一起逛，一会儿踩一下她买的后脚跟，踩完了大声地“对不起呀，奶，我没注意”等走一会儿，再故意踩一下，再道歉，气的她奶让她离的远一点。

路过饼摊的时候，清瑶拿出她妈给的两分钱，跟人家摊主老太太又是卖萌又是求情，总算换了半块儿最小个儿的饼，人家饼要卖8分钱一个的，她用2分钱换半块都是人家觉得她可怜，清瑶小心翼翼的包起来塞到兜里。

其实她爷爷作为村里会计，她四哥没在队里结婚之前，工资都是寄家里的，家里还是小有余钱的，不过她奶从来不给她妈改善生活，反而不知道给她三叔一家补贴了多少，大儿子二儿子给她养老的却视而不见，不得不说老太太得回摊上孝顺的儿子儿媳，要不然肯定不养她，让她跟三儿子过去。

回去的路上，清瑶坐在横梁上，她妈带着两人往家里骑去，第一次坐大梁自行车的清瑶感觉并不好，现在的道路都是土道，不平整的很，车子又没有减震，屁股颠的都麻了，好不容易熬到家，清瑶下了车都一瘸一拐的了。

清瑶回了屋，把怀里的饼子拿出来又管0393要了特意留出来的两块冰，喊了一声在东屋玩石子的小虎子。小虎子迈着小短腿过来了“六姐，啥事呀？”

“你看姐给你买了啥回来”

饼子小虎子还是吃过的，他奶还是挺疼他的，家里有啥好吃的，清瑶吃不到，他是能吃到的，但是另一个乳白色的冰块他没见过“姐，这是啥呀？吃冰也太冷了呀”

“这是冰沙，你尝尝好不好吃”

小虎子用小手指小心翼翼的扣了一小点嗦喽了下，眼睛一下瞪大了“姐，姐，这个好好吃的，有牛奶的味道，还甜甜的”忘了小虎子是喝过牛奶的

清瑶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在屋里吃，冷了就上炕上，姐去做饭”

去了外屋地，清瑶一边整饭，一边想自己怎么合理的把这一块钱拿出来，想了半天，就只能说捡的了，好在今天赶集人多，一块钱掉地下也没声音，这个借口还说的过去。

吃完饭，清瑶把她爸妈叫进屋里说她捡了一块钱，她想拿着这钱去买纸写大字，她爸妈还夸她有上进心，想买纸就花去，不花了就得交给她奶了，只是清瑶没交待清楚买什么纸，。下午，跟她妈打了声招呼就去西院喊她三哥，王石头想着下午也没活就载着妹妹去了镇上，直奔供销社。

清瑶到了供销社，看着跟小卖部一样的布局，柜台上面一层居然是玻璃的，买货都是你要什么，人家有就给你拿出来，而不是自己进去随便看，看看再买。

清瑶看了看左边的售货员又看了看右边的，挑了个自认为面善的走过去，又夸人家漂亮，又夸人家心肠好，又说人家看起来像报纸上的女歌手，特别不要脸的给人家夸的晕乎乎的，五分钱一张的大红纸，清瑶买了五毛钱的，人家还送了她两张划破的，清瑶心满意足的走出了供销社。

她哥一看她买了大红纸，忙问她“你怎么买这种纸？”

“我要写春联”

“你啥时候学会毛笔字？”

“我不会，咱爷会呀！”

“爷每年都帮人家写，都是乡里乡亲的，哪好意思收钱”

“我拿出去集上卖，我刚碰见老师了，老师给的对子，他还夸我有想法呢，我还能往纸上画画”

王石头识字不多，也没要求看，但是他不信妹子会画画，“以前咋不画？”

清瑶是有借口的“咱家纸，五哥也不让我用啊！”

王石头想想也是，小学毕业，奶就不让六妮儿念书了，她也没在家里写过字了，不过他以为清瑶只会画个草呀啥的，她没想到清瑶是真的会画画。

新时代的小孩子们不说个个有才艺，却也可以称为全面发展了。画画是她除了武术之外学的最好的，主要是她文化课不好，走的是艺术特长生的路，不能称之为大家，却也获得过不大不小的几个奖，在这个时代糊弄糊弄还是有前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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