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性子彪些,闻言,重重一拍大腿赞道:“一听这话,就知道咱何兄弟是个顶顶爽快的敞亮人,成,咱不虚客套了,说事说事儿!”
他这兴头殷勤的样子,惹得大家直笑。
黑三媳妇有些替丈夫羞,轻拍了下儿子的脑瓜子:“你瞅瞅你爹,丢人不丢人?”
黑豆正蹲在他娘身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听着,闻言偏头斜了他娘一眼:“不丢人啊,赚钱呢!”
惹得大家又笑将起来,刘满仓媳妇还朝黑三媳妇道:“成了,就凭你家黑豆这句话就知道他将来是个有大能耐的。”
何文庆也笑。他在乡庄里长到十四五岁,虽说乡里清苦,也不全然都是好人,磨擦也常有,但这份朴素又地道的农家气氛,还是叫他念念不忘。
可惜……
他一瞬的黯然,又提起精气儿:“要说事儿,五姑娘确实有这么一句交待,但如何做,现下也还没提。想来,是因为一时下的尚还顾不上。”
李冬生忙接话:“那倒是,这东西造出来,得需要时间;造出来后,庄子里也得忙上一阵子。等到都忙完了,这才有空子做这个。”
姜薇没提,那是因为这事儿,不用何文庆去办,事实上,她盘算的并不是这个。
不过,何文庆虽然没听她说,自己也会算时间,五姑娘说了,这东西就是赶个巧字,要拨个头筹。那就是要在这东西大面传开,叫人大规模仿制之前,就得有个现成去买的地方。
这么一想,其实时间也挺紧的。
想了想就把这事儿说了,并笑:“这是我的想法,至于五姑娘是怎么想的,我却是没来得及问,不过我听她的意思是,这头一脚,还得靠着在座的诸位叔伯们去踢。”
这个才刚韩林几个也议了。本来他们对周边的庄子就熟,这是现成的路子,他们不去打头阵指着谁打?
几人倒也没异议。
他们倒是想多留何文庆,何文庆也想多出点力,奈何这事儿,姜薇只提了个线头,后续的事儿并没有接着说。
这会子话带到了,便也没再说下去,临去时,才和大家说了姜薇要佃地的事儿。
黑三媳妇吓了一跳:“她要佃地做什么?”还一下子佃这么些!
何文庆笑:“这倒不知。不过,五姑娘说了,这地她只顶个名,不出力的。”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看着韩林等人,末了还一笑,“五姑娘还说,各位叔伯必是知道为什么。”
韩林几个就笑,先前不知道,可他把这话一说,自然也就知道了。自是好笑姜薇这个出点力就要占点便宜的性子,可这与庄子里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忙大包大揽的应下:“这不值什么,庄子里这么些人呢,哪还找不出做三十亩地工的人?真要没人,我们去给她做!”
何文庆把样样都说到了,也没再多留,推了几人的热情相留,赶着车飞快出庄而去。
他一走,男人们就又兴致勃勃地议论起来。
因大老爷那个性子,他们这些人,往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只有发不完的愁,作不完的难,落不清的埋怨,还有吃不清的怪话儿。
本来去年年景不好,今春少种了地,韩林忖着,到了麦收后回府交帐,从前受过的,还得一样不拉地都再受一遍儿呢。
可姜薇一把这个除草器给弄出来,他这里顿时爽气有底气多了。
其一是春上的工钱不用他发愁了,庄子里的活计不再凑合了,这照料得精心,收成自然要高。
其二是他省了一大笔工钱呀,单这一样,就足以叫他腰杆儿挺挺直直的。
其三就是,他们从前只有工钱可拿,再没一点子旁的油水。这倒也不是他们不想拿,关键是这破庄子收成就那么个收成,你再想捞又能捞到多少?更何况,他们都不是那种往里狠贪的人,若是,那还不早走了。
可这回又是不一样了。
自家能赚钱了哎!而且这个东西是五姑娘的主意,和府里没关系,这个钱,他们赚,那是帮着五姑娘跑腿赚来的,府里的姑娘赚个零花钱,大老爷也有脸来讨要么?
以韩林对姜大老爷的了解,必须是没脸的!
即能赚钱,庄子里的活计又顺畅了,还不用落个占府里的便宜,谁不高兴?
不止男人们,就连妇人们,也因在不久的将来,能赚到手里的钱和庄子里的改观,而兴奋不已。
韩林家的自是高兴,不过再高兴的事儿,兴头一阵子也就完了。懒得留在这里听男人们说车轱辘话,她站起身子抬脚往姜薇这里来。
五姑娘给自家解了这么大一个难题,又送了好大一块肥肉,她这个正主咋着也得去点个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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