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又明亮起来了,表情也放松了,她甩了甩头说:“看来我爸的事对我还是有影响的,让我一天怀疑这怀疑那的,这哪像我的风格啊。”
然后她笑着对楚星驿说:“谢谢你,星驿,我这趟没白来,心情好多了。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那个纠结郁闷呀,唉。”
把年子君送到公交车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看着她坐上了回家的车慢慢远离了自己的视线,楚星驿深深出了口气,在公交站旁边的人行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今天自己就满十九岁了,但为何有种越过越倒退,越来越混乱的感觉呢?那种一切都看不到头的感觉让人着实无力。如果自己当时顺利的考进了大学,应该就不会有这些杂乱的烦恼了吧。
又一辆公交车进站了。从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那个男生看到前面孑孓独行的楚星驿,欣喜的叫了两声:“楚星驿!星驿!”
楚星驿一回头,原来是邵鹏和周梓娟。
邵鹏紧跑了几步追上楚星驿说:“你这是干嘛去啊?”
楚星驿说:“刚把朋友送走。一个人没事干,随便转转。”
邵鹏对已经跟上来的周梓娟说:“你认识她吗?”
周梓娟面无表情的看了楚星驿一眼随即看向了别处,说:“不认识。”
邵鹏诧异的说:“不认识吗?她是咱们的同学楚星驿啊!”
周梓娟依旧失忆了一样看着别处说:“不认识呀。”
邵鹏很尴尬的对楚星驿说:“刚才几个同学在外面玩时,周梓娟突然身体不舒服想回家,我就把她送回来了。”
楚星驿心里想,跟我解释这些干嘛,你们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她看了看周梓娟,对一脸黑线的邵鹏说:“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邵鹏往前走了好几步,回头给楚星驿做了个“等等我”的手势。楚星驿假装没看见,快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不要在原地等他就好了。
她一边走一边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邵鹏时的情景。
当时她刚转学到十七中,上初三。她在初三一班,邵鹏在初三二班。
秋天的时候,老师组织两个班的学生一起出去郊游,包了一辆大班车。当时因为她刚转过去,人生地不熟,其他同学在车上兴奋的叽叽喳喳说话,她则静静的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传来,整个车厢里一下安静了。她睁眼抬头一看,原来是二班的一个男生不知怎么得罪了一班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小霸王,被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
那个二班被打的男生五官清秀,面色苍白,神情忧郁,倔强的抓着扶手站在那,像一棵在风中挺立的小树苗。
楚星驿突然觉得那个男生好可怜,而那个男生也注意到了她。两个少男少女对视了几秒钟,楚星驿心里突然就滋长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后来有同学说,那个男生叫邵鹏,是二班的尖子生。
上了高中后,邵鹏的个子突然间就窜高了,身体也结实了很多,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而是一跃成为“成绩好、运动好、桃花好”的三好少年。他是整个十七中公认的校草,有很多小姑娘围在他身后争风吃醋。
而他呢,总能越过很多人的头顶,用目光锁定角落里的楚星驿,然后嘲弄她取笑他打击她。
只要她在场,他踢足球时准保会把球踢到她身上,打篮球时也肯定会把球准确的砸向她的脑袋,他会在下课时故意挡住她的路不让她通过,在运动会上会骑着她的车子撒欢飞奔,她上台演讲时更是带头嬉笑着起哄让她难堪。
她一度心理极为受挫,甚至影响了学习。
她高中三年,一直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她不明白,他对她的喜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而那个周梓娟,楚星驿就更想不明白了,明明跟自己是一个厂里的人,还曾是小学同学,虽说高中不在一个班,那也是说过话的,怎么转脸就不认识自己了呢?
楚星驿从外面转回来已经五点了,她为了躲避邵鹏,绕了个大圈回到家里。
刚进门不久,尹冬阳就过来了,手里还拿了两本书。
在尹冬阳的暗示下,楚星驿打开了其中一本书的扉页。里面夹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用楷体整整齐齐写着:“星驿,生日快乐!晚上7点半,一起去看电影好吗?”
今天是怎么了?楚星驿一下慌了神。
不可否认,对于青梅竹马的尹冬阳,楚星驿有着很亲近的感觉,但这种亲近感更像兄妹之情,而且近期两家慢慢展现出来的纷乱关系,也让楚星驿对尹冬阳和尹春华有了一些心理上的隔膜。她知道尹冬阳想给她过生日,也知道尹冬阳绝对是鼓足了勇气才来找的她。但她已然没有心情接受尹冬阳的好意。
但怎么回绝他才好呢?
楚星驿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笔,把小纸条翻过来,在上面写道:“晚上7点半,星驿已有约。”写完又在末尾画了一只吐舌头的小猫。
她觉得这样会减少一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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