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金城市到平峡县只有一趟班车,他为了赶上这趟7点钟的班车,连脸都没有洗。他心疼官小月,心疼她的处境,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帮助她、支持她。
他有时候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对一个女孩子会有如此强烈的想用尽全力照顾她、关心她的情感。哪怕知道她不可能喜欢自己,也没有一丝动摇。每次想到这些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时,他只能苦笑着自言自语:“也许是上辈子欠她的了吧。”
事实证明,蒋孟轲的到来带给了官小月以及官小月全家莫大的支援和安慰。
操办丧事是个脑力活更是个体力活,蒋孟轲过来后,不仅包揽了所有体力活,还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连官小月的妈妈都不禁夸奖道:“这个年轻人话不多,但办事想当靠谱。”
官小月妈妈很喜欢蒋孟轲,还问了蒋孟轲的生辰八字和家里的一些情况。当得知蒋孟轲比官小月大五岁,家里是书香门第,父亲曾是名校毕业的老大学生时,不仅暗暗开心。
她是过来人,早看出来这个年轻人对自己女儿的情意。这样一位有着良好家教,性情敦厚的男人,以后必定会是一位爱家负责的好丈夫。她试探女儿的口风,但并没有得到她期待的答案。她不禁自嘲:女儿毕竟才十八岁,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可能还是太早了。
官小月家里所发生的这一切,尹春华全然不知,她只是觉得官小月态度有点冷淡,但她又不是个爱计较的人。过年了嘛,她想把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关注到,所以她又给曲云笙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但曲云笙的家人说她并没有回去。
快过年了,曲云笙会去哪里呢?还在和叶培新纠缠吗?尹春华不禁有点担心。
事实上尹春华这次担心错了。
曲云笙毕竟比她们年长几岁,加之受过高等教育,自尊心又强,所以在得知叶培新有未婚妻后,就果断和其分手了。
但分手的过程相当曲折痛苦。
曲云笙从小学习成绩优秀,但性格孤傲乖僻,没什么朋友,上大学后也没有男生敢追她,所以二十三岁的她在认识叶培新之前是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
和叶培新熟识后,她越来越发现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男人思想里蕴藏着巨大的宝库。他没有一纸文凭,但他的学识早已超过了很多空有文凭的大学生。他懂她,并没有被她孤傲的外表吓跑,相反,他用自己的方式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她,唤醒了她封存多年的女性的温柔和性感。
她想一直一直和他这样走下去,她会为他盘起头发,披上婚纱,她会为他生儿育女,和他幸福的白头偕老。
但这一切美好的憧憬最终被那个突然闯入的“未婚妻”打破了。那缕被拽掉的头发和头皮上那块再也长不出头发的豁口,是她一生难以抹去的伤疤。
事后叶培新曾不止一次的哭着请求她的原谅。他说他一点都不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父母在他小时候定下的娃娃亲。他和她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但她还是流着眼泪放弃了。
这次放假,她没有回远在内蒙的家,一方面是想好好整理整理情绪,规划一下未来;另一方面,她害怕回去后又要面对父母的催婚和各种唠叨,所以就给父母撒谎说,饭店的中层管理人员要在过年期间统一去外地进行培训,不能请假。
然后她拿着小姨给她留下的钥匙,躲进了小姨家里。小姨每年这时候都会随夫回老家过年,今年因为知道曲云笙不想回家,还特意准备了点年货留给她。
曲云笙的小姨是她母亲最小的妹妹,比她大八岁,在金城供电局上班。是曲云笙身边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曲云笙大学四年的每个周末,基本上都是在小姨家度过的。小姨了解她的一切,包括她和叶培新的事,甚至曲云笙最终选择酒店行业,也和小姨有点关系。
那时候曲云笙大学还没有毕业。一个周末,小姨和一班同事去酒店吃饭,她也跟去了。吃完饭在前台结账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个老外想要住宿,比划了半天,怎奈前台服务员英文水平太蹩脚,一直云里雾里无法交流。
曲云笙看的着急,忙充当起了两者的临时翻译。成交后,老外向曲云笙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在回来的路上,小姨同事说道:“现在旅游和饭店业越来越火爆,外语专业的人才将会是一个巨大的缺口。”
曲云笙深以为然。她喜欢饭店高雅的环境,喜欢学以致用带来的成就感。通过这次小小的插曲,她看到了一扇崭新的有趣的大门朝她慢慢打开了。
其实一直以来,曲云笙的父亲都打算让她毕业后回乡当一名英语老师的。但她却不喜欢三尺讲台,更没有耐心面对一群孩子。她对父亲说,让自己去教书纯粹是误人子弟。她的话不出意料的惹来父亲的一顿臭骂,骂她不成器,书白读了等等。
但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要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哪怕是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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