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医生学徒,一听到小杨庄,面露诡异,跟撞见了鬼似的,各自找了理由散开。
张扬察觉到有异,跟在陆尔兴后面,追问道:“小师姐去小杨庄干什么?”
“给人治病。”
“你怎么没跟去打下手?”
陆尔兴犹豫了半天,来了句:“尔兴是家中独子,上有老下有小。”
不是,谁问你这些?张扬对陆尔兴的家庭情况没有半分兴趣。
招财常年在外面走动,消息灵通。这会儿凑到主子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啊,小杨庄出了大事。”
“什么事?”张扬一震,不知怎的,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你说清楚。”
招财朝陆尔兴努了努嘴,说道:“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张扬下巴一抬,望向陆尔兴,“说,怎么回事?”
陆尔兴装傻,双手一摊:“二小公爷,尔兴一介学徒,哪里知道许多。”
张扬锐利的目光如利箭般朝着陆尔兴射去,惊得他后背发凉。
犹豫了一下,他冷静地说道:“二小公爷,散播谣言可是砍头的大罪。”
好家伙,敢威胁人啊。
不等张扬开口,招财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陆尔兴的领口,拎小鸡似的将他拖到一偏僻处。
陆尔兴被他卡着脖子,直咳嗽,叫道:“放手!快放手!”
音量有些大,有人朝这边望了过来。招财手上一用力,“你再叫,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还别说,招财歪着嘴,斜着眼的样子挺像个混黑社会的,长乐帮没把他收编进去了,可惜了。
陆尔兴一张脸憋得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了,“二小公爷,饶命。”
张扬一抬眉头,招财就松了手。
陆尔兴挣脱开来,连连后退,双手护着脖子,一脸戒备盯着三人。
喊打喊杀不是张扬的风格。
他掏出两贯钱摔到陆尔兴面前,道:“放心,小爷不是多嘴多舌之人,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当学徒的一整年也挣不到两贯钱,不心动才怪。
在招财的威逼和张扬的利诱之下,陆尔兴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小杨庄有户人家的男人得了伤寒,高烧不退,家人陆陆续续都病倒了。县里的大夫过去,路上听说了症状,隔着门帘远远只了一眼,没把脉诊断,就得出了结论,瘟疫,当场就逃了,回来跟县衙一告,官上就派人把村封了。”
张扬心头一沉,明代医疗条件低下,一旦发生瘟疫,家家有死者,户户能听到哀嚎之声。一旦封锁起来,里面的人相互传染,相继染病,没有医生愿意进村治疗,病情加重,最后全村乃至整个县死光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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