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皇兄挂念,本殿下也好得很。”
苏文渊挥了挥衣袖,大袖飘摇,面如傅粉,玉质金相。
比起昂藏七尺,更近乎于将帅之才的大皇子,他无论身姿面相亦或是谈吐气质,确实更为乘,也难怪能受到读书人追捧。
平日里,更是口呼文渊先生。
眼下,即便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仍旧不卑不亢。
其中差别可见一斑。
不过也从两派所走路线有关。
苏武不但手握兵家十三甲,更是独自统领北府三千白袍军,如今虽然才十九岁,但已经过数次疆场。
兄弟二人。
一文一武。
苏武性格火爆,做事大开大合,而苏文渊性情寡薄,从骨子里都看不起武夫。
“是么?”
苏武脸的嘲弄之色更浓。
手指轻轻在身前茶几敲下。
“听说前段时间,漕运税银案牵扯户部、吏部、礼部十三位大人,父皇震怒,要求彻查,一夜之间,人头滚滚呐。”
“听说,那些大人中有不少都是老三你的门下?”
呼~
这话一出。
苏墨立刻察觉到,湖心亭内空气都为之一滞。
不远处,刚刚坐下的苏文渊,也再难维持一贯的洒脱,眼神中透着一抹阴鸷。
漕运税银案牵扯极广。
原本是江南地区,漕运所收的课税,共计一百三十余万两。
结果不知为何,到了太安城时无故消失。
为了此事,武宗皇帝大发雷霆,一并彻查,揪出户部、礼部以及吏部十三人,其中罪责最轻者,流放千里,其余人等皆被判腰斩之行。
此事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
除去明面这些人外,暗地里,牵扯的范围更广。
苏武说,一夜杀的人头滚滚,绝非夸张。
整个太安城,都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血腥无比。
而漕运税银案中,损失最大的便是三皇子一脉,这三部他苦心经营多年,几乎一朝崩盘。
为了这件事。
苏文渊这段时间可谓,坐卧不安彻夜难眠。
眼下苏武堂而皇之,将此事公之于众,简直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脸,他如何还能保持镇静。
更何况,漕运税银案后,就有大皇子的手笔。
否则此事怎么会那么快就达天听。
折子更是直接越过了三省通政司,出现在了武宗皇帝的御书房内。
“皇兄还真是有心。”
强忍着心火,苏文渊嗤声冷笑。
“我这点事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倒是皇兄,前几日,听说几十位御史联名奏,弹劾你嚣张跋扈,恃武而骄。”
“听宫里的意思,父皇是打算拟旨,皇子不得掌兵权了吧?”
这话一出。
空气里更是刀光剑影。
皇子不得掌兵,光是这一条,就等于斩掉苏武一臂。
他如今最大的依仗,便是兵家十三甲以及三千白袍军。
若是卸去兵权,身后的助力,就只有刑部以及工部。
至于兵部,向来都是武宗皇帝的根基,被他视为禁脔,任何人都不敢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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