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细读了一遍奏折,才欣喜道:“媚娘,朕方才竟然误会房遗爱了,他这是给朕来报功,并非请罪。”
武媚拍着胸脯,心中稍稍安定下来,屈膝行礼道:“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才令房都尉马到功成。
妾身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此时她已经不求侄儿能立什么功劳,但愿不要因此事受到牵连就好。
幸亏房遗爱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忽而找到了赃银,看皇帝这高兴的样子,侄儿应该不至于被牵连受罚了吧。
“还是媚娘会说话,不过此案跟朕还真没什么关系,”李治心情大为快慰,举着奏折道:“房遗爱这奏折里写的清楚,他此次之所以能找到赃银,全赖于媚娘侄儿武承运给他讲了一个老马识途的故事。
他照猫画虎,竟然找到了赃款。”
“妙哉妙哉,竟然想到借助牲口,”李治看着奏折连连赞叹道:“如此精秒的法子,若不是那武承运教给房遗爱,恐怕想破他那榆木脑袋也想不出来。
要朕说,他们此行,媚娘这侄儿当记首功。
等他们回来,朕自会论功行赏。”
“承运,这……”武媚目瞪口呆的立在当场,心中却忍不住翻腾了起来,侄儿竟然立大功了
她本意是让侄儿跟着钦差队伍前去历练历练,以便未来在她争宠的中能帮上点小忙。
哪成想侄儿竟然如此好运,此次竟然起到了扭转乾坤的作用,令皇帝龙颜大悦,这简直超乎她想象。
“承运是妾身侄儿,为陛下效劳乃是应尽之责,何用什么奖赏?”武媚客气道。
“媚娘真会说话,只是媚娘却不知道,他们此行为朕解了多大的忧愁,”李治苦笑了一下,叹口气道:“世人皆道天子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可实则,朕想要动用国库一文钱,马上就会有数不清的御史前来教朕,如何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君。
不瞒媚娘说,朕手里所能直接调用的钱,恐怕还比不上一个普通世家的家主。
故而朕才不得已,想到罚没赃款以充入内库。
这笔钱对朕来说,实不啻久旱甘霖呐,朕岂有不赏之理?”
武媚听了心里十分舒畅,虽然侄儿这次立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但在皇帝心中留下好的印象,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李治目光扫了一眼案上堆得老高的奏折,那些大部分都是此前众御史弹劾房遗爱的,当然实际上也是拐着玩儿骂他这个皇帝,不该绕过“三法司”办案的。
他嘴角微微笑着道:“前些日子,众御史纷纷对朕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朕为此事颇为头疼,如今房遗爱却偷偷将赃银运了回来,如此釜底抽薪,把育州那烂摊子交给李义府那帮御史来收拾,且看他如何收场。
哈哈,朕想起来就感到大快人心。”
武媚道:“陛下可不要小瞧那帮御史,他们都是读书人,个个都精明的很,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将这烂摊子砸自己手里的,他们定会想对策。”
“无妨无妨,”李治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他们次恐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
武承运跟随房遗爱押送着大车,行进速度很慢。
那车辆实在太沉了,他们每天行进不到百里。
好在一路都很太平,一行晓行夜宿,走了半个多月,总算回到了长安。
待看到长安城高大的城墙时,只见宽阔的官道旁驻着一哨军兵,约有百十人左右。
为首的一个青年将领坐在马上,那人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剑眉星目,英武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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